阮卿笑着摇摇头,躲避他的手指:“殿下,你别,怪痒的!”
见她如此不堪忍受,祁衍手上戳得更来劲了。
阮卿只好开口求饶:“谢礼有的,在碧薇那呢,我都特意带上了,还能不给您嘛!”
这还差不多,祁衍见她因为躲避他的手,额上冒出细汗,脸色也红润了几分,满意的收手。
马车从暗巷里出来,缓缓往国公府的方向驶去,碧薇这时凑到马车旁,从她怀里的小包袱里拿出一个不及手掌大的锦盒交给阮卿。
阮卿接过锦盒,伸手往祁衍面前一递,“只是我的一点心意,殿下看喜不喜欢?”
祁衍好奇极了,但为了不在她面前显得迫不及待,他矜持的没碰那锦盒,说道:“什么稀罕东西,还要孤亲自打开,阮姑娘怎么如此没诚意。”
阮卿知道他这是嘴硬的毛病又犯了,也不计较,替他打开锦盒。
祁衍目光仿若不经意的往锦盒里一瞥,随即就变了脸色。
那锦盒里是一枚香囊,上面绣着他喜爱的小老虎图案,与阮卿前世亲手绣来送给他的那一枚极其相似,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只是那枚香囊里是掺了一种慢性毒的,能让人产生幻觉,脾气暴躁,甚至暴虐嗜血。
祁衍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复杂情绪。
因为香囊是她精心准备的,前世他格外珍惜,一直佩戴在身上,就像母亲留下的玉佩一样,从不曾离身。
直到最后他中毒已深,变得残忍暴戾,甚至伤害无辜之人。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脑子里生了病,秘密让暗卫去请告老还乡的张院判回来替他诊治,才知道自己是中了毒。
张院判查到他身上那枚香囊有问题,祁衍心中又惊又痛。
他当时已经知道阮卿心里真正爱的人不是他,只是还想骗骗自己,说不定再对她好些,她就会回心转意。
可未曾想,她不只是不爱他,还希望他背负着骂名去死。
张院判一时对那种毒束手无策,要亲自带人去南疆找解药,至少要半年才能回来,而祁衍因为中毒日久,或许在一年之后就会失去理智彻底疯掉。
祁衍表面上答应张院判的请求,让张院判的孙儿每日帮他针灸压制体内的毒,可他当时其实已经失去求生的意志。
他不想在自己无意识的发疯之后又得知自己杀了什么人,万一那个人是她呢?
于是他命令暗卫送走张院判的孙儿,也不再上朝,把自己关在太极殿里,不见任何人。
直到一个月后,阮卿亲自端来了一碗莲子粥,劝他喝下。
祁衍看到她不停颤抖的手,顿时明白了。
原来她连一年都等不及。
他已心灰意冷,不如就遂了她的心愿。
那是祁衍第一次对着她恶声恶气,他抢来那碗粥,凶神恶煞的把阮卿赶出去。而后关上寝殿的门,靠在门上等着,外面的女子只是站了片刻,就抬起脚步离开。
听到她毫不留恋的脚步声,祁衍痛到麻木,反而笑出声来。
当日,他安排好一切,让云阙把至关紧要的玉玺和兵符带离燕京,去交给边关正在玄甲军中历练的卫辑。
除了玉玺和兵符,他还让云阙给卫辑带了一道密旨。
如果宫中生变,尽力保住皇后的命。
他知道无论如何,卫辑都会遵从他的命令,所以内心了无牵挂的喝下那碗已经放得冰冷发硬的莲子粥。
疼痛侵蚀着他的五脏六腑,但却远远及不上心痛。
他不曾想过,今世还会看到一模一样的香囊,依旧还是阮卿送给他的。
祁衍不禁仔细打量她的表情,想以此看透她此时内心的想法。
阮卿见他情绪忽然低落,眉间紧紧皱着,有些不知所措。
他难道不喜欢这香囊吗?可是前世他分明日日都戴在身上,有一次她想给他换上尚衣局新制的香囊,他还不乐意呢。
或许是眼前的祁衍还不像前世那般的喜欢她吧,所以对她送的东西也反应平淡?
也不能说是平淡,他似乎连看都不愿多看一眼。
阮卿心里失落,却不想强求,她把锦盒盖上,掩饰着不开心说道:“我下次再送殿下别的东西吧,这香囊确实配不上……”
谁知她还未说完,祁衍却伸手一把夺走她手中的锦盒,目光有些恶狠狠的说道:“你既送了孤,就别想再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