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衍的手紧紧握着锦盒,手背上青筋都鼓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不该要这东西,万一又是掺了毒的呢?
可是看到她低眉敛目,强装开心的样子,他心里就不受控制的生出不忍心来。
这是他该受的,谁叫他反复的陷在她身上,还越来越甘心沉沦,不想远离。
也许是他想多了,这一世阮卿有什么理由要害他?这定然只是一枚普通的香囊。
阮卿见他神情依旧带着郁色,心里有些不安。
祁衍今日究竟怎么了?似乎从她打开锦盒之后,他的情绪就不对了。
是香囊上的老虎图案勾起他不开心的事了?可是她今日已经送了他两回与老虎相关的东西,灯笼好好的摆在马车上,糖人被他捏在手里都有些化了也没丢掉。
怎么轮到香囊,他就不高兴了呢?
两人各怀心事,直到马车停在国公府侧门前,他们都没再开口说话。
最终是阮卿先打破了沉默,她整理裙摆后,向祁衍告辞。
“殿下,天色已不早,我先回去了。”
祁衍的脸隐在阴影之中,看不出真正的喜怒。
他只是轻轻颔首:“去吧。”
阮卿回头看他两次,他都没有反应,于是她只得扶着碧薇的手下车。
正当她想再次回头时,马车上传来男人格外冷漠的命令声:“回宫。”
阮卿身子微微一震,强忍住委屈对碧薇说:“快些进去,我困乏了。”
*
祁衍走进寝殿,眉目冷沉,一身的阴郁气息。
他将手中的锦盒摆在罗汉床的方几上,抬手揉揉生痛的太阳穴,盯着锦盒陷入神思。
这时郑公公端着一杯安神茶走进来,担忧的问:“殿下是又头疼了?可是今日跟阮姑娘出去吹了风?”
祁衍闭上眼,沉沉叹息:“别问了。”
郑公公心说这是怎么了?难道殿下又跟阮姑娘置气了?这不才刚好了没几日吗?
他心中满是疑惑,见到祁衍手边那锦盒,小巧别致,不是宫里的样式。
这应该是阮姑娘送的吧?十一那日悄悄告诉他的,说阮姑
娘跟殿下约好去看灯会,还要送礼答谢殿下。
郑公公想先帮太子把锦盒收起来,谁知他的手刚一碰到盒子,太子就睁开眼睛,惊得伸手要来阻止他。
“别碰!”祁衍心头猛跳,他不敢赌那万分之一,郑公公若知道里面是香囊,按规矩是要先拿给太医去检验的。
前世正是因为阮卿亲手把香囊给他,他不愿别人随意触碰,所以就省了这一步。
若是这香囊真被查出问题,太极殿那边就瞒不住了,他的父皇不会放过阮卿。
祁衍心中千头万绪,理不清楚,但他却不想让阮卿受到伤害。
然而郑公公手快,已经打开了锦盒。
见太子神情紧张,郑公公鼻子一动,忽然凑近香囊闻了闻,惊喜说道:“殿下,这是阮姑娘亲手给您绣的?瞧这老虎多生动啊,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还有里头用的香料和药材,都是安神助眠的。”
“阮姑娘是担心您像上次一样头痛发作吧?多温柔的姑娘啊!”郑公公真心夸赞道。
祁衍微微一怔,声音里浮现一丝不明显的颤抖:“真的?是用来安神的?”
郑公公笑着说:“肯定不会错,因为您时常头痛,老奴几乎都要住在太医院了,张院判给您开的那张方子里,就有这味药,味道是一样的。”
为了向祁衍证明他说的是对的,郑公公还小心的拆开香囊,捡出里面的香料和药材,一样一样的向祁衍说明有什么功效。
祁衍听到最后,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郑公公把香囊重新装好,说道:“不过按规矩,还是要让太医院那边先查过,毕竟这是宫外的东西,别给阮姑娘惹来什么麻烦。”
祁衍难得好说话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