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可惜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驸马爷竟有此等意境悟性,实在是大智若愚。”
众人忙着看裴朔写诗,早已忘了自己的诗还未收尾,直至裴朔最后一笔落下,笔墨金点洒在红绸之上,他抓起红绸一边,用力往下一拽,飘飘扬扬的红绸坠落凡尘,与此同时灯楼第一层的灯倏地亮起。
“好诗,好诗,绝世佳品。”
“我等自愧不如。”
灯楼之外众人早已没了饮酒作乐的心思,纷纷盯着那灯楼瞧,没一盏茶的功夫,那灯楼第一层的灯唰地亮了起来,光彩照亮了半个长乐门,灯影摇曳流光溢彩之间,与上面的黑漆漆的六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有人做出诗了。”
“第一层的灯亮了。”
“这灯楼果真漂亮。”
王侯公子佳人们惊呼一声,这么短的时间居然真的有人作出诗来。
“何人此等文墨?难道是李文德?”
“或许是郭琮郭编修,他不是新科状元吗?”
红绸坠地,立马便有小太监前前后后六人抬着红绸出了灯楼,待走出的瞬间立即引起一阵沸然。
“出来了,出来了。”
“不知是何人率先做出这第一首诗。”
“陛下第一题出的简单,这么短的时间做出诗来也不足为奇,端看他的功力如何。”
“总不会为了先登楼顶,拿出一首不成韵脚的东西出来吧哈哈哈。”
偌大的红绸被挂在架子上,金色的墨字灿如星河随风轻动,烫金大字直接清空了在场的所有声音,便是武兴帝也下意识扶住了龙椅的把手,险些站起身来。
“这诗……”
诗词之上并未署名,是故众人并不知道此诗出自谁手,单凭字迹更是叫人猜测不出。
谢蔺指背碰了碰裴朔的酒杯,酒已经凉了,毕竟是寒冬腊月,他忍不住笑了笑,将裴朔的酒温上了炉子。
场外的纷纭如何,裴朔在楼内自然是不得而知,他自作了第一首诗,直接折扇一摇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登上了第二层楼。
临走前更是故作轻松放言道:“第一楼太挤了,我去上面看看。”
这话说得属实嚣张狂放。
对不住了苏轼先生。
借花献佛。
他要用那一盏花灯来哄他的公主玩。
他话虽空灵,视线却是瞧着郭琮说的,等他出去了他一定要查查他和郭琮到底是何恩怨,竟至于杀人害命。
第二层依旧漆黑无比,有小太监举着油灯,“驸马爷,第二层的题目是花。”
看来武兴帝并没打算为难这些人,出的题目都是最简单的风花雪月。
又或者说武兴帝是故意想看简单的试题,能否被这些学子写出新的大作。
“那微臣便答……
裴朔抬笔,几乎没有思考。
场外众人还沉醉在第一首的明月几时有当中,却突见另一阵光芒射来,竟是灯楼的第二层灯亮了,这……竟是什么人这般快?
果真很快便见几个小太监再次抬着一张红绸出来,有第一方红绸珠玉在前,众人更是心焦这第二层的“花”他到底会做出什么来。
不出意外这一次的笔迹和第一层的笔迹出自一人之手。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好诗好诗啊!”
“全诗春风得意,一气呵成,真是得意后生。”
“一定是状元郎,状元郎的故土可就是在长安城,定是返乡时有感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