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怀期抬起眼皮,望了过去,是青樾白。
青樾白将手藏在身后,跑到了桌前,脸上散发着小跑过后的红晕,那双漂亮的绿眸里此刻只有一个人的身影——
“我听妖皇爷爷说,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给你做了礼物!”
郁怀期阖下眼,“我不缺什么。”
青樾白哼了一声,觉得他就是装,明明刚才听到自己跑进来时,就笔尖一顿了。
他都看到了!
哼,我还治不了你吗!青樾白心想着,开口说——
“那我送给曾祺!”他转身作势要跑。
果然,几乎是瞬间,身后就传来了郁怀期的声音,“站住!”
青樾白眼神一亮,瞬间转身,紧接着手中藏着的那个罐子中扑出无数暗彩色的蝴蝶,整个狐狸洞里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
“……生辰快乐!哥哥!”
郁怀期血色的眸倏然睁大了。
“爷爷说你爹娘在外面打妖怪,总是不回家,爷爷也懒得管你的生辰,”青樾白笑嘻嘻的凑过去,趴在了他的桌上,跷着脚,将脑袋凑到他面前。
近距离更显得那张脸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青樾白慢慢的说:“但我觉得,不管是狐狸还是妖怪,或者鸟儿,总要有人庆祝你出生在这个世间上呀!”
他来了狐族已经十几年了,生活水平比在天一派好上许多,太子殿中,每月有大半的金银都被郁怀期拿来给他置办东西了。
狐狸洞中的这张长桌太宽了,容纳一个人绰绰有余,白衣少年放荡不羁的踩在上面,有不少的蝴蝶都停在了他的肩上、背上……
郁怀期喉结一动,目光落在了青樾白的衣领里,但只是瞬间,他就闭上了眼睛,还斥责道:“……把衣服穿好!松松垮垮的像什么样子!”
“什么嘛!”青樾白皱起眉头,滚到他旁边坐着了,他伸出手,“我给你抓了两个月的漂亮蝴蝶,你都不夸夸我!我手都肿了……哥哥!”
郁怀期仍然闭着眼,嗓音却哑了,“青樾白,你对谁都这样撒娇吗?”
青樾白一怔,“什么?”
他还没反应过来,郁怀期蓦然逼近了他!
刹那间淡淡的冷檀香气扑面而来,衣服裂帛声响起,青樾白后背一凉,回过神来时,郁怀期竟然已经按着他,把他抵在了桌上——
有一只毛笔在他的后背上动作。
“……喂,郁怀期,你干什么?!放开我!”青樾白愕然的挣扎了下,却没挣开——因为郁怀期坐在了桌上,单手按着他的后颈,拂开乱七八糟的长发。
毛笔缓缓地在他后背上写了个‘期’字,蝴蝶们停在了青樾白那苍白的肌肤上……彩色的蝴蝶,白皙的肌肤,乌黑的笔触,相得映彰。
那是一副极美的画面。
“……再撩拨我,这个字就会烙进你身体里。”
青樾白终于盘腿坐了起来,努力的想看那是个什么字,却怎么也看不到,只好怒瞪着郁怀期:“我不和你玩了!你和薛云清一样!都是讨厌的东西!”
说完,他抬腿一扫,将郁怀期桌上的笔墨纸砚哗啦啦的推落一地,自己哒哒哒的跑出去了。
摔落的墨台脏了白色的宣纸,染乱了上面的字,让人看不清那上面写的是什么字了。
只有郁怀期自己清楚。
他闭了闭眼,听着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听着狐狸洞外响起来的风铃……
隐隐还能听到外面青樾白和小狐狸们控诉的声音。
“他写了个‘期’?”青樾白看着身后的小狐狸,万分疑惑,“哪个期?他名字的那个吗?”
小狐狸猛猛点头,又看了看那别扭的笔画,“唔……是期,又好像不是,太子最开始可能不想写期?这‘其’的有一横笔画好长喔!”
不仅长,还洗不掉。
晚间,青樾白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泡了半个时辰,那个字也没去除,他气得要死,恨不得跑去和郁严告状。
……但想了想,又算了。
郁严人如其名,对郁怀期很严厉,连平日里参见妖皇都要让他跪着去,说这是妖族的规矩,等他变强了,别人也会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