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成见到兵符,不得不听陆洗的命令,传讯各军殊死奋战。
——“禀右相,那人就是脱火!”
陆洗往北方丘坡望去。
蓝底熊图腾大旗之下,一个头戴铁盔、身材魁梧如熊、手举弯刀的男子对他们虎视眈眈。
陆洗伏在马背上,佯装向西南方的莫邪堡逃跑,待到黄柳丛中,他突然拽过缰绳改变方向,带队从一条蹊径迎着刀剑乱流往前冲去。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
过去无数次绝境逢生的经历告诉他——胜败就在这一念之间。
帅旗猎猎翻卷。
箭矢擦过铁甲迸溅火星。
骄阳穿透血雾沙尘将那策马冲锋的身影镀成一道飞虹。
“陆相……”董成的眼中布满血丝。
七万将士目睹此情此景。
陆洗挺直腰背,拉开云阙鸣,瞄准敌方那一面绘着熊图腾的大旗。
他必须射出这支箭。
心向生,脚下才有活路。
弓弦震响,箭矢破空发出刺耳哮鸣。
鞑靼军将猛然抬头。
翎箭飞过战场,斜插在鞑靼军旗前的土坡上。
“哈哈哈!”脱火大笑,举起弯刀挑衅,“没吃饱饭吗?!”
就在这时,炮鸣震天,铁弹撕裂北风直扑敌阵。
首弹砸断旗杆,次弹轰碎熊图腾,末弹将脱火身旁的侍卫连人带马掀翻。
脱火的笑声戛然而止,弯刀僵在半空。
在鞑靼部将轻敌之时,阜国军队的铁炮已经被推进最佳射程。
“狗娘养的!”董成怒道,“开炮!送他们归西!”
——“装填炮弹!”
阜军号令齐整如山。
爆鸣响彻原野。
鞑靼军阵前的旗帜一根接着一根折断。
阜国军阵爆发出海啸般的吼声。
陆洗被飞沙扫中,跌下马背。
但他的使命已经完成,不需要再多说一句话。
无数染血的刀枪追随那一支响箭的方向前进。
沙砾簌簌跳动。
刀光过处血浪翻涌。
阜国全军齐心共力化作一柄利刃,撕开了鞑靼的兵团。
脱火挥舞弯刀一连砍倒了十几个阜国士兵,抬头见阜军正红旗帜已然将他包围,成百上千人前赴后继地朝他冲来……
厮杀持续了一天一夜。
羽箭斜插的位置变成战场中央,箭杆四周堆起尸山。
脱火的身上插满了箭,肩膀也被长矛刺穿。
最终,十几支长枪同时刺中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