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择对她的反应很满意,随即放开了手。
他开始欣赏自己的所作所为,唇角勾起一个恶作剧般的笑容。
“再见,凌小姐。”他转身前又瞥了一眼别墅,摆摆手,走向庄园停车的草坪。
驾驶那辆熟悉的玛莎拉蒂GT沿着小路离开,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而凌书寻还僵在原地。
纤薄的脊背已不似过往挺直,好像已经累到了极点,再也没有任何力气维持。
戴择的那句话还反复在耳膜中回荡。
权宜之计。权宜之计。
怎么才短短几十天,她就要忘了那潦草的协议,只回想着伦敦那场不真实的梦,快要沉溺在迟昼的临时起意里。
她不该。
是的,她不该像现在这样,被男人的三言两语波动情绪。
既然赌上了自己全部身家,就要果决,坚毅。
在这场“权宜之计”里,她要保持清醒,拿到属于自己的、最大的好处。
其它的,还有什么需要在乎。
哦,迟昼的情绪价值。
她哄的越好,自己的事业才能越顺利。
当野心终于复苏,凌书寻重新绷直身体。
已经出来了太久,要回宴会了。
回到迟昼的身边,陪他言笑晏晏。
她抬手理了理鬓角的发,刚才和戴择的一番争据让她盘好的头发松散了些,耳后垂落下几根细碎的发,在晚风里轻轻飘摇。
再深吸一次庭院里的清芳,她转身向别墅走去。
然而抬眸望前路的瞬间,她定在了原地。
一抹明灭的猩红,在数十步的距离外格外醒目。
凌书寻的视线缓缓上移,逐渐辨认出了那个沉默的、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轮廓。
他散漫地立在那里,明亮的灯光从身后的大门溢出,却被他宽平的肩背挡住,让那颜色本就深沉的西装外套,显得俞加压抑。
庭院的光线微弱,凌书寻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不知道迟昼站在那里看了多久。
指尖的香烟已将要燃尽。
他只不动声色地,凝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