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是车门落锁的声音。
谢知之全身戒备,腰间被没轻没重的手劲勒得隱隱作痛,扶着椅背緩緩坐正,冷声问道:“沈彻,你要做什么”
事实上,车厢包括司机在内三个人,都对这场突如其来的“拐卖”毫无头绪。
这辆路虎按理来说半小时前就会开向最近综合体。
在某个路口红绿灯交替时,沈彻突然郁郁放下手机,毫无征兆地说:“去安寰湾。”
alpha时雨时晴的做派总让人心惊,司机从后视镜小心的看过去——后座里,沈彻斜倚在右,神色晦暗不明,手中不时把玩一根不起眼的银色细鏈,若有所思地望向车窗外。
熟识的人都了解,沈彻不是一个好作沉静的人。
在想什么
不知道。
未锁屏的手机屏幕显示的是通话记录页,最新一條出现在昨晚21:45分。
沈老爷子照例说了些老生常谈,在通话最后话锋一转,问:
“你和知之最近怎么样”
沈彻回忆了一下。
离开沈宅后他挑衅谢知之被泼了一杯酒,扇了一巴掌,要不是有人拦着應该能互殴到一方住院。虽然过程有些小小的差池,但总的来说谢知之最終确实被他折腾住院了。
处得完全不怎么样,沈彻无声地笑了一下,没人把你的话放心上啊老爷子。
他把玩着手里的素鏈,话在嘴里转了一圈却违心地变成了:“还可以。”
还可以。
他把这点违心归结为少给自己找不痛快,沈老爷子虽然年纪大了但教训起人依旧是虎虎生风不减当年的。
鏈子在他的手心混乱地交织缠绕又循环,像周而复始的衔尾蛇,来来回回,没有尽头。
“把人高高兴兴地帶回来,不然你就滚外面吹风去!”
沈彻沉默几秒,略显不耐地翻了个白眼。
“知道了。”
指间素链仍然在转,伴随着通话中止音。
意识到挂断后沈彻将手机随手扔向沙发。
他站在什么立场进行揣测
用未婚夫三个字来形容的话未免啼笑皆非,用其他的身份又太不搭调,但一些早有预兆的改变让他意外的很在意,有什么在隐隐逃出掌控,让人生厌。
……
看向窗外的目光缓缓收回,十五分钟的车程有无数次中途反悔的余地,他不是非去安寰湾不可,更何况和人无约,拿什么理由搪塞?
他低头思索了片刻,半晌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
他将银链龙虾扣解开戴在了脖颈上。
“好好开车啊,叔。”
稍稍撩起眼皮,語气不咸不淡。
前座司机骤然和那双金黄色的眼瞳对上,心下一惊,安分地收回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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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彻,你做什么”
沈彻低头抚平扯皱的衬衫,聞言偏头回应:“有空?我来邀你吃飯。”
吃飯?谢知之怀疑自己听错了,他和沈彻又不是什么能和平吃饭的关係。
利落坐起身,谢知之没给对方多余的眼神,手直直探向内门把手,不等拉动驾驶位的司机猛地踩下油门,路虎帶着他朝某个未知的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