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酒的时候这人会来事,说得天花乱坠,现在哑火了,在旁边看戏似的坐着。
本来齐绥川带雪枕来这里的用意是放松,但人一到,看见卢潭隐晦的八卦神情,就有些后悔。
卢潭人不错,可惜就是太爱八卦。
尤其是齐绥川身边之前从没有出现过工作以外的人。
齐绥川几乎都能从卢潭的眼神里看出揶揄意味。
大概是“你也有今天”。
好在这人尚且知道社交礼仪,忍住了当面问出不太礼貌的问题,只是旁敲侧击。
雪枕傻乎乎的,什么也没听出来,光顾着喝他说的“糖水”了。
多说无益。
醉也醉了,当然要找个地方休息。
齐绥川不担心这个,卢潭这里空房间多的是。不管是淡季旺季,总会给朋友们留出两三件空房。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卢潭。
卢潭会意:“后面有空房间,你来之前收拾过了,东西都是早上换的,全新的。”
齐绥川盯着他,还是没说话。
二人对视一眼,卢潭从好友漆黑的眼睛里看见警告意味。
好吧,齐绥川还是那个齐绥川,无情的工作机器。
卢潭按耐住蠢蠢欲动的八卦之心,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什么都不会往外说。
齐绥川终于满意带着人先离开。
卢潭留下来收拾残局,在门口站着看到齐绥川的背影消失不见,出了口长气。
他今天可算是见识到齐绥川的另一面了,要知道,这人活到现在过得清心寡欲,卢潭哪能知道齐绥川私底下还有这样一副面孔。
神情如常,还是那种冻死人不偿命的冷脸,偏偏做着完全不符合性格的事。主动把人扶起来,为了不让人不小心磕碰到,还得把人按在怀里。
齐绥川半搂着他,几乎交颈,下颌擦过柔软蓬松的发顶,态度透着不需明说的熟稔与暧昧。
卢潭不觉得齐绥川是热心的人,况且还挨了几下,也只是露出有些无语的表情,转而攥住他的手。
想到这里,卢潭不由得钦佩起雪枕来。
和齐绥川那种人型制冷机亲密相处可不容易。
想到这位好友的光荣事迹,卢潭有些牙酸地咂舌。
思忖片刻,他又好笑地摇摇头。
罢了罢了。
别人的事可轮不到他来管。
原本卢潭还从旁人那里听来几句齐绥川“弟弟”的事,正想着是不是有什么隐情,计划着饭桌上打探一番。
计划赶不上变化,他担心的好友半点没表露出不自在,反而在和“助理”相处的时候和平日里不大像。
卢潭虽不知道齐氏内部风云如何变幻,但看齐绥川的样子,估摸着也不是大事。
他笑笑,不忘给露营地负责收拾客房的家政打个招呼,下午不用去预留的房间。
齐绥川把雪枕带到了卢潭给他留的客房。
房间空间不大,但布置得很温馨,一应家具俱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织物晾晒过的清新气味。
他把雪枕放到角落支着的床上。
一碰到柔软的被子,还闭着眼的人就拧了拧眉头,寻找更舒服的睡姿似的在被面上蹭了蹭,哼唧几声,钻进被褥里。
床单被子是灰色的,蓬松柔软,一压一个坑。雪枕整个人陷在被子里,只露出白皙的脸颊,腮肉压出一点,因为醉意而微微泛红。
睡着了倒是很乖。
齐绥川转了转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