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是抱着雪枕回来的。
路上雪枕有些闹腾,齐绥川担心把他摔了,就把人打横捞起来抱着。
雪枕不重,但齐绥川又要找路又要应付他胡乱抓的爪子,着实有些费劲。
上衣已经皱巴巴得不能看了,一直整齐利落的额发也散落在额头,稍稍遮住眉际。
齐绥川往日总是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精英做派,气质成熟得与年龄不太相符。这一通折腾下来,倒是能看出来其实他也才二十出头。
也就是这里没有齐氏的员工,要不然看见他这副样子,肯定会大吃一惊。
齐绥川晒笑,视线落在床上。
罪魁祸首睡得很熟。
酒精催眠,又正是午后,周遭只有此起彼伏的蝉声和淙淙流水声。
齐绥川在床头坐着看了好一会,雪枕也没有醒来的迹象。
反倒是看着雪枕睡梦中感觉空调打得有些低,卷着被子团吧团吧滚到齐绥川旁边,不动了。
脑袋撞到他的膝盖,雪枕也只是皱皱眉头,把脸扭过去,只当他是硬的枕头。
齐绥川伸手,理了理他额角的碎发。
年轻真好,倒头就睡。
齐绥川看雪枕跟看齐家那些几岁十几岁的侄子侄女没什么区别。
他小时候就和同龄人不同,懂事很早,又在齐氏基层开始摸爬滚打,心境早已老成。
雪枕这个年龄,又是一团孩子气,在他眼里看来和小孩差不多。
只不过雪枕好像也真把他当成唐贾一流的长辈了。
不拘小节,在他面前丝毫没有表露出过羞赧意味,也没有一点相处时候的忌讳。
齐绥川唇角的淡淡笑意散去。
这可说不上什么好事。
雪枕不怕他,齐绥川当然高兴,但不代表他希望自己在雪枕心中是毫无吸引力的长辈形象。
他只是心境持成,不是真的迈入中年。
齐绥川忽然感觉膝盖一沉。
他低头,发现原来是雪枕不知道怎么回事把他当枕头枕了。
大概又是嫌他裤子面料粗糙,齐绥川看着雪枕不舒服地扭来扭去,睫毛一颤一颤,看着像是要醒了。
齐绥川眉头一挑。
他伸手,赶在雪枕完全睁开眼之前捞了一个软枕垫在腿上,伸手托着他的下巴,让他隔着软枕枕在自己膝盖上。
又黑又密的睫毛像蝴蝶翅膀般扑朔,最终还是慢慢睁开,眼珠蒙着一层水汽。
齐绥川一看,就知道这小醉鬼还没醒透。
因为对方不仅没有坐起身,还望他怀里钻了钻,蓬松的发顶揉得乱糟糟的,在他身上蹭。
下一秒,小醉鬼还伸出手,把他当成了人型抱枕,哼哼唧唧地搂住他的腰。
齐绥川:……
他眼睁睁看着雪枕把脸埋进他腰间。
小醉鬼的睡相糟糕得很,也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唇瓣翕动,轻轻啃了啃面前的东西。
齐绥川一僵。
上衣面料透气有弹性,并不厚,当然阻隔不了某个醉鬼的使坏。
他只感觉衣料濡湿,软热的唇瓣隔着薄薄一层贴在他腰腹,慢刀子磨人似的来回啃咬。
疼当然是不疼的。
齐绥川的耐性很好,只是那种若有似无的痒意是他未曾感受过的,现下软刀一般划过他的神经,让他控制不住地整个人紧绷起来,掌心也微微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