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毛巾落在乐晗肩膀,顺过脖颈,沿脊背往下,再向前,覆上胸口。
那里自然变得温润,热雾每次离开,绒毛舒展,就会染上一层莹润暖粉。
然后又因短暂的冷热交替,都没碰到,就开始簌簌颤抖。
真惹人怜。
含起来,一定很软。
凌逸终于咬破口腔内壁,血气蔓延,新鲜滚烫。
反复煎熬的呼吸,在极度自抑中,变得极沉,也极慢。
但无人窥见,乐晗也全无所觉。
这间浴室气氛安宁,重获新生后的一切,在他看来,都堪称岁月静好。
乐晗倚在按摩床上,半阖着眼,睫毛偶尔自然轻颤,是人放松思索的状态。
那些邮件虽有点价值,但还够不上预期,乐晗拿手机发了条短信,收到回复后定下心,专注放空自己。
并非警惕性失效,而是凌逸的存在感实在太低了。
虽然他站在轮椅边时,整个人能将他完全笼罩,但现在他单膝跪着,比坐着的乐晗还要矮一头。
像个按程序执行任务的机器人,擦身、穿衣,每一步都遵循节奏,不紧不慢。
最后不忘拿吹风机低档在他沾湿的后颈发间,轻轻带过。
手指代替梳子,一下一下仔细梳理,掌缘隔在领口,不让暖风偷钻进去。
除去袖口多了些被水洇湿的痕迹,凌逸到现在,仪容依旧无懈可击。
布条压着的鼻梁精致挺拔,乐晗视线从那张神色平和的脸,落向他胸前口袋里的眼镜。
一缕银线垂在外面,晃出碎光。
凌逸已经重新戴上手套,将他再次抱了起来。
“都洗完了,还戴着干什么?”
乐晗指尖勾住,稍带点力,布条离开了凌逸的眼睛。
这睫毛是真长,也很密,唯一缺点是不太翘。
但正因此,视线下垂时有许多婆娑倒影落进去,将红瞳染上墨黑,潋滟幽深,给人一种说不出的破碎感。
而没有了遮光物,凌逸右眼似乎不太舒服,眼皮有些打战。
似乎身体正与本能对抗,整个眼眶涌上一圈红,边缘开始充血。
凌逸:“……”
乐晗心一跳。
糟糕,做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