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依话音一落,账房神色愤然。“什么叫外院的账目有问题?世子夫人这是在指责小人账目糊涂,贪了银子吗?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啊,小人在侯府兢兢业业做了近三十年账房,敢指天誓日,从没有贪污一两银子啊。”“二少夫人管家多年,从来没说过我老朱管账有任何问题,怎么到世子夫人管家,就觉得我有问题?”“究竟是我管账有问题,还是世子夫人想换成自己人来管账?如果是这样,我老朱直接走便是,何必网罗这样的罪名来污蔑我!”安平侯也满脸不悦地瞪着宋依。“你胡说什么?老朱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孙氏叹了口气。“公公别生气,大嫂毕竟没管过家,刚接手,看不懂账册,误会了朱先生也是有可能的。”安平侯一脸不满地瞪着宋依。“你连账册都看不懂还敢管家?简直是胡闹!”宋依叹了口气。“是二弟妹在婆婆那里哭诉,说自己管不好家,账上也没有银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二弟妹主动将管家权交给我,儿媳也是勉为其难才接过来的。”她一脸诧异看着孙氏。“咦,二弟妹没将此事告诉公公吗?还是说二弟妹不是诚心将管家权交给我的?”孙氏被噎得无话可说,讪讪道:“我自然是诚心交给大嫂来管家的。”紧接着话锋一转,“可是我没想到大嫂一管家就要动账房先生,先是打死了内院账房郑妈妈。如今又指责朱先生的帐也有问题,大嫂是不是要将侯府上下都换成你的人才善罢甘休?”宋依眉头微蹙。“这才过了一夜,二弟妹怎么就糊涂了?郑妈妈是你亲口下令打死的,府里那么多管事婆子都看着呢。若不是她在外面”孙氏脸色一白,生怕宋依将郑妈妈养男人的事说出来,连忙尖声打断她。“郑妈妈确实犯了错,所以我不怪大嫂狠辣,可朱先生又有什么错呢?你为何要连他也不放过?”孙氏一副为账房老朱愤愤不平的样子。老朱更加生气,“今儿世子夫人必须要给我一个说法,指出来哪儿的账目有问题。但凡世子夫人找出一个问题,我老朱二话不说立刻辞去账房一职。”宋依并没有因为孙氏的阴阳怪气和老朱的追问而生气。她不擅长打嘴仗,但昨天夜里她已经将可能遇到的问题以及解决办法都在纸上列了一遍。老朱的愤怒也在她的预测范围内。“老朱,我且问你,作为外院账房先生的职责是什么?”老朱捻着山羊胡,神色依旧愤然。“当然是负责商铺,田庄的钱财管理,利润核算,以及侯府应酬活动的资金记录,每月定期向主子汇报钱财收支状况。”宋依颔首,“很好,我再问你,侯府每个月收入主要来自哪里?又有多少?”老朱做了侯府三十多年的账房,这个问题张口就来。“侯府主要收入是侯爷,世子和二公子的俸禄,铺子的利润以及田庄的收入。其中侯爷是四品爵位,爵禄,职官俸,职田,衣赐和杂给加起来,一年俸禄有两千两。世子是荫封,年俸一千两,加上其官职俸禄,一年共一千五百两。二公子只有官俸,每年四百两,加起来共三千九百两。”“另外侯府的铺子和田庄每年收入加起来差不多有六千两,这些是侯府主要的收入。平摊到每个月,大概收入不到一千两。”宋依接着问:“侯府每个月的支出又有多少?”老朱眉头皱了皱,下意识看向安平侯。安平侯呵斥宋依。“现在说你不会管家的事,说你把银钱拿回内院账房的事,你东扯西扯做什么?”宋依对安平侯的不耐烦视而不见。“公公别急,总要先和朱先生说清楚账目的问题,才能说回正题。朱先生,请你回答我的问题。”老朱山羊胡翘了翘,沉默片刻才道:“每个月支出不定,无法平摊。”“最高多少?最低多少?”老朱看着安平侯,目光闪了闪,才道:“最高五千两,最低一千五百两。”“哦?那其中内院的开支占多少?”“内院每个月吃喝,主子们添置衣裳首饰一般在三百两左右。”宋依脸色陡然一沉,冷声道:“内院只花三百两,也就是说剩下的一千多两或者四千多两都是外院花的。”“侯府一个月收入不到一千两,支出却比收入多出那么多,长期入不敷出,多大的家业也经不住这么败。你作为账房,可曾向侯爷反应过这些问题?可曾建议过侯爷如何改善侯府经济?”朱先生支支吾吾。“我”“你没有,你若是有,侯府账上又怎么会银子越来越少?这难道不是你身为账房先生的失职?”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朱先生额头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反驳。原因无他,外院的银钱基本上全被侯爷拿去买古董文玩了,要不就是世子拿去买字画了。安平侯这时候也反应过来,顿时火冒三丈,指着宋依怒骂。“宋氏你放肆,你是在指责我乱花银钱吗?我还没死呢,整个侯府都是我的。侯府的银子也是我的,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岂能容你管我?”宋依垂在身侧的手颤了颤,却并没有往后退缩一步。“侯府不仅是公公的,也是婆婆,大房和二房共同的家,如今既然我管了家,那就得先改改侯府这入不敷出的风气。不然不出三个月,侯府必定账上一两银子也剩不下,到时候公公打算带着全家人去街上喝西北风吗?”安平侯额头青筋直跳。“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我不就是买了几个:()抄家夜觉醒,八岁奶团撕圣旨救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