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玉粗喘着气,眉头紧皱,眼尾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有些微微泛红,可偏偏他还什么话也不能说,因为傅沉舟每次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都代表他已经有些生气了,再说下去很有可能会给自己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温书玉气得要命,扭头便将被子蒙在了自己身上,一个人默默地躲在被窝里生着闷气。
傅沉舟见温书玉这副模样越看越觉得有些好笑,打心底里看他可爱,只觉得他就像是一个冷脸小哭包,一副不染俗尘清冷矜贵的模样,我见犹怜的同时却又总能看出几分不可磨灭的倔强,活脱脱就是一个爱冷脸的小猫,明明这么可爱却常常板着一张脸,一天到晚总有发不完的脾气。
不过真要谈论起温书玉的性格,傅沉舟的确是一直琢磨不清,温书玉心情好的时候,或许还能平平稳稳地坐下来和他说上几句,一旦碰上心情不好的时候,被子一蒙,眼睛一闭,任凭傅沉舟怎么哄,他都充耳不闻,只当被子外面是有狗在叫。
傅沉舟每次无可奈何,都只能上点儿强硬的手段,强行将人拽出来压在身下问话,然而温书玉也不是吃素的,谈崩了他就跑,跑不掉他就动手,打不过他就硬忍着,总而言之,总有那么一些话是傅沉舟用尽各种手段也没能从温书玉口中得到的。
平日里傅沉舟虽然宠着温书玉,不管温书玉怎么和他动手,他都当做是小猫在顽皮,然而一旦惹他生气了,他翻脸的速度比起温书玉来只快不慢。
温书玉早已经习惯了傅沉舟的变脸,当真是比氢氧混合爆炸快得多了去了,从前或许他还会被吓到,可现在当真是没什么力气搭理傅沉舟了,毕竟平日里他就一副淡如沉潭的模样,只偶尔会有片刻的波澜。
更何况如果不是傅沉舟一直在步步紧逼,他也不至于整日前脚刚放完冷话后脚就又要用暖话来哄,实在是累得要命。
可是这一切,傅沉舟明明知道,却从不理会,每每和傅沉舟说话的时候,话题总是能莫名其妙地被引导到奇奇怪怪的地方,气得温书玉后来连一句话也不想和傅沉舟再说了,说来说去讲这么多,不过都是像放屁一样,傅沉舟听见了,左耳朵进去,一转头右耳朵就出来了。
之前颜予君就嘲笑过他们俩是牛头不对马嘴,没想到就连景乾都说他们两个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整天各说各的。
宽大的会客室里,傅沉舟看着桌前的鲁班尺沉思了片刻,忽然开口问道:“他不喜欢我,是不是因为家里风水不好?”
景乾嗤笑一声,冷漠无情道:“他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和风水没有关系,和桃花宫没有关系,和八字没有关系,他就是不喜欢你。”
傅沉舟闻言,沉默了半晌才接着开口道:“那就没什么办法能让他喜欢我吗?”
“你想要什么办法?”
“符?或者什么咒语之类的,别伤害他就行。”
景乾淡淡道:“那你不应该来找我,你应该去带他云南,给他下情蛊,然后让他疯狂迷恋你,爱上你,爱你爱的死去活来爱到非你不可。”
傅沉舟半信半疑道:“真有用吗?”
“有个屁,就你这样的还想着让人家爱上你?能不能动动脑子想一想啊,我要是温教授,我好好的前途被你毁成这个逼。样,还她妈被逼着非要给你生俩孩子,我早她妈的一根鞋带把自己吊死了。”
景乾作为傅家专请的卦师,对傅家的世世代代大事小事全都了如指掌,自然也知道傅沉舟和温书玉这段扯来扯去天天扯皮的孽缘,他忍着火,试图和傅沉舟讲道理,认真劝诫道:“人家读书人都有骨气,你何必这样羞辱他,惹他对你心生厌烦?你要是真喜欢人家,就放人家回学校继续教书授课搞研究,那才是人家的本职工作,才是人家活着的意义,你又不是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想看的时候就偷偷去看两眼呗,非要搞得这么难堪,整天鸡飞狗跳的,过又过不下去,分又难舍难分。”
傅沉舟默默听了半天,道理倒是都听进去了,可关键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根本做不到。
放温书玉回归人海,让他去外面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吗?怎么可能?
他绝对容忍不了温书玉身边出现任何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