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秋自己给了答案。
“九九,我母亲她要杀我。”
卿秋上了榻,微凉的墨色缎锦贴著他的脸,嗓音平静。
迟久的脸实际上被按在卿秋心口。
最脆弱的地方。
却在讲述杀人又被杀时,心率仍旧平静。
他已经习惯了。
“不止母亲,父亲接下来也会来杀我。”
卿秋又玩他的头髮。
边玩边道:
“你应该知道,我母亲一开始爱过父亲,但后来渐渐也不爱了。”
迟久安静地听著。
死去的堂哥並非偶然。
卿先生在外彩旗飘飘,自认为家里红旗不倒,可大夫人才不玩女子守节那一套。
你彩旗飘飘,我便也彩旗飘飘。
见同族人容易暴露,大夫人乾脆养了几个外国佬在外面,隔段时间去一次。
他们语言不通,想藉此获利也没办法。
变故发生在不久前。
大夫人玩脱,怀上二胎。
卿秋尚可以借长得像母亲糊弄过去。
那孩子却不行。
金髮碧眼,瞎子都能看出不是卿家的种。
卿秋最先发现。
他冷静处理,要大夫人杀了那个男人然后去墮胎。
但大夫人不同意。
那便送大夫人去国外,生下的孩子交给別人抚养。
大夫人仍不同意。
与幼时养在外头,几乎没培养的大儿子相比,大夫人更爱她腹中的幼子。
她想留下那个孩子。
於是指使情人杀死卿秋,这个唯一知道秘密的大儿子,好把幼子藏在身边抚养。
故事正达高潮。
迟久忍不住问:
“那你死了吗?”
卿秋敛眸,玉色的额上是殷红的血,宛若泣血神相。
“若是我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又是谁?”
迟久忍不住道:
“鬼?”
他早就觉得卿秋像鬼了,还是聊斋里,用男人精血修炼的那种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