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柔看向他,不带丝毫感情,唯有恨意。
和买,变成了强买!
许青水確实站得住脚,假外室子损害了许家的利益。
“他是肖友田的幼子肖小三。”
“证据何在?”
秦妈妈站了出来,“我有证人。”
“传。”
她不仅有证人,还不止一个。
“大人,我是肖家村里正,此子正是肖有田的小儿子。”
“你又是何人?”
“我是肖家村的肖富贵,肖有田的同宗。七日前,肖小三消失后,他家里多出了一袋粟米。”
乡里乡亲,家里突然升起的炊烟,叫人疑心。
“肖里正,你们村这种情况多不多?”
肖里正不知怎么回答,“大人,年景不好,困难是有的,但咬咬牙也就过去。肖有田卖儿子,的確有违律法。”
县令再次猛地拍了惊堂木,“回答本官。”
“有的吧。”
“你们不救灾民,反而来涇阳状告他人,本官定参麟游知县一本。”
肖里正面色发白,麟游县令收了大礼包,定会发落他。
“大人,证据確凿,许青山同肖有田和卖良人,该当流放。”
县令冷冷地看著这泼妇,他虽然同情,却没法违背律法。
他举起惊堂木,就待宣判,却听堂上传来清越的读书声。
“及至始皇,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內,吞二周而亡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
县令拎著惊堂木,看著堂下的孩童。
他的情绪隨之高涨,大秦的功业,仿佛一幅画卷展现在了眼前。
贾谊的《过秦论》,许哲念的是最精彩的部分。
县令缓缓放下惊堂木,右手不自觉的敲打桌案,附和著诵读者。
声音听著是如此悦耳,虽然大多数人不识字,却感受到了文章的魅力。
在告状者的耳中却仿佛魔音,他们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许哲。
围观的人们,怔怔看著堂內的小郎君。
青山村的人发现他们严重低估了许哲,他在村子里的表现,只是冰山一角。
李柔却十分清楚,许哲今日能行云流水,足足耗费了三天的苦功。
即便这样,也很了不起。
她哪里知道,这都是默写必考部分,许哲当年深恶痛绝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