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烟罗走向自己,玄度先是心头一紧,接着便自己为自己叹了口气。
他自己是用了隐身之法的,竟然怕别人看到自己?
可笑!
况且,即便看到自己在此处又如何?
更是可笑!
而也正如他所想,烟罗的眼神并没有汇聚在自己身上,而是径直走出门去。
只是一时间,他看着烟罗的背影,竟不由开始回想烟罗的话。
难道蓼蓼真的是对自己用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宝物?
却是这个想法刚进入脑子,玄度就恨自己怎么会这样想,这不就自己承认自己对蓼蓼动了情?
真是不可理喻!
此时,他气烟罗心里有这么些个胡乱心思且还说了出来,更气自己竟然还听进去了!
更是不可理喻!
他一时怒上心头,抓起手边的书就要扔,不料蓼蓼正巧翻了个身,玄度的动作瞬间凝固,连呼吸都屏住。
直到床上的人又沉沉睡去,他才长长舒出口气,轻手轻脚将书安稳放置于桌上。
只是这个房间他实在是呆不下去了,便是转身欲走,却又在即将出门时止住了脚。
踌躇良久,才终于下定决心一般,反手一挥,将满屋凌乱恢复如初,临走时,还不忘将蓼蓼蹬开的被子盖好。
他心道是自己怕蓼蓼生病耽误仙门试炼,灵宠契约便无法解开。
但远在魔族的连竹,此时右眼皮突然剧烈一抖,将他自睡梦中惊醒。
醒来的连竹只字未语,只是叹气。
他心中了然,这位魔尊大人,恐怕真要栽在这小小女仙身上了。
玄度回到自己房间时,天际已经从完全的黑,转而成为浓郁的深蓝,纵使还看不到太阳,但光已然将至。
这一整日他遇事颇多,却仍旧不困。
“看来饮了茶,真的会睡不着,连竹所言甚是……”
他笑了笑,走至窗前,望向夜空。
忽然一阵风吹来,即便白日里温暖,夜里的风总是带着些凉意,吹得玄度有些措手不及,他打了个寒颤,随手拿了件外袍要披。
却是这样寻常的动作,晃了他的神去。
“我……竟然也会觉得冷……”
他轻笑一声,是笑自己,也是笑自己的父亲。
那个曾经强迫年幼的自己独身前往寒古冰川的人,若是知道他用尽一切办法历练出的儿子,竟成了如今模样,只因一阵风就冷得要披外袍,该是什么表情?
他叹了口气,手指轻轻抚摸那件外袍。
很暖。
却是想到此处,他心头又是一紧。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开始喜欢上那些温暖的事物。
而那些,原本应与自己毫不相干。
“是否真应像连竹说的那样,应该离她远一点?”
玄度的话说的很轻,似是即便说出口,也不愿承认是自己所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