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绿双手护住发髻缓缓转头,一脸愧疚道:“抱歉,小哥大人,非是我食言,一大早我便被拎进宫了,这不正赶着出宫与你碰头么?”
扯着青绿发髻不放的小哥也不吭声,脸上似笑非笑。
青绿原就与他约好在皇宫门前不见不散,今自己不守信,很觉惭愧,因干笑着无话找话道:“呵呵,小哥,巧了,你怎么也在宫里?”
待看见他手上提着一个包装精美的长布袋,恍然道,“是了,你是来送快递的。”她的记忆里,小哥是驿站负责驿传的。
却分明看见小哥紧抿着上翘的嘴角,忍得很难受的样子,她也不去细想,又道:“明日起,我要进宫随教习姑姑学规矩,或许能再遇着你,回头再聊,我现要赶着回家。”
小哥终于清了清嗓子,笑着开口道:“晚些出宫不打紧,你不是想看皇宫么?我带你四处走走。”
青绿疑惑道:“你能在宫里随意走动?”
小哥语气颇为轻松:“能啊,这宫里没我不能去的地方。”
青绿嗤笑:“切,海王。”
小哥有些好奇地问:“何为海王?”
青绿一撇嘴:“海里的龙王,纵横四海,想上哪便上哪。你能在皇宫四处瞎逛,不只是海王那么简单了,妥妥地是海王中的战斗鸡。”
小哥一脸诚恳道:“非也,只是快递送多了,混个脸熟而已。”
青绿一想,对哦,小哥对皇宫了如指掌,有他带着,省了她来日如无头苍蝇般乱窜,便点头道:“如此甚好,我便随你开开眼界。”因又体贴道,“你不先送快递么?超时要被扣银子的。”
“也对,你不介意吧。”小哥似乎才记起自己的职责。
青绿苦着脸道:“不碍事,只要不把我套麻袋。唉,说了你也不明白。”她不想对小哥说自己在宫内曾被套过麻袋,唯恐吓着他。
小哥点头,终是忍不住呵呵。
青绿跟着小哥一路穿花拂柳,行廊过殿,到了北区东头一座辉煌锦绣的宫殿。
凤凰姐姐笑意盈盈迎出门来,见了青绿,先是一楞,随后朝青绿示好地笑笑,接过小哥手上的长条布袋。
青绿仍当她是空气,趋步上前与小哥并肩而行,好奇地问:“这是何处?”
小哥漫不经心地答道:“东宫。”
青绿伸伸舌头:“原来是给太子送快递。”她看过的话本子,里面写着太子住在东宫。
小哥笑着纠正:“不是太子,东宫住的是六皇子,当朝未立太子。”
她放缓脚步,畏畏缩缩地问:“六殿下,他在宫里么?”
见小哥摇头,她神情一松,放下心来。
小哥带她穿过宽阔的庭院,来到一间书房模样的极清雅的屋子,室内的桌椅屏风、笔墨纸砚及花树鸟鱼等无不精致考究。
小哥对她道:“你随便坐,我先处理庶务。”
她私毫不把自己当外人,自觉在窗前的贵妃椅上落坐,便有身段婀娜的美貌宫人奉上香茗和茶点。
青绿感慨:皇宫里的人服务意识就是强,对一名送快递的小哥都这么上心。唉!谁让小哥长得这么好看呢,这才是关键,皇宫绝对是靠颜值吃饭的地方。
青绿拿起小巧玲珑的茶点放进嘴里,边吃边欣赏面前书桌上那方长约尺余的砚台,见其石色青莹细润,周边刻着间错延伸到边的几座大小山峰,当中琢成砚池,池中碧水荡漾,妙趣横生。
凤凰姐姐一直关注她的动静,见她留心砚台,便一边将布袋里的物件取出来一边对她道:“此方龙尾石歙砚,为天下之冠。”
青绿撇她一眼,见她今日打扮得如同一株怒放的梨树,一袭雪白长裙,内裹粉色抹胸,衬得胸前堆峰凝雪,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总不离小哥左右。
青绿顿觉不爽,便用手捏着脖子,对小哥道:“今日叩头叩得脖子都僵了,小哥你帮我揉揉。”
凤凰姐姐闻言,不敢置信地看看她又看看小哥。
小哥举着狼毫正在一卷简牍上落笔,闻言,将笔架在砚沿上,走到青绿身后,洒然一笑:“坐好了。”
凤凰姐姐忙将手中物件朝桌上一扔,也不管是否放稳了,抢前一步将小哥推开,笑道:“这点小事不劳烦公子,我来吧。”伸手便在青绿细长的脖子上拿捏起来。
她柔软的指尖捏得青绿很是舒服,侧头才要说声谢谢,却见她面有愠色。
青绿脑子闪现出方才她胸器剐蹭到小哥未及缩回的胳膊而脸含羞涩的那一幕,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子恶趣味:哼,恶意碰瓷,没门。
因眯缝着眼睛笑道:“姐姐,你那纤纤玉指不得劲,还是小哥来吧。”
凤凰姐姐脸色由愠转怒,这个貌不起眼的小丫头凭什么能在他面前为所欲为?不由手上暗戳戳地狠狠一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