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深吸一口气,驱赶走这些困扰,走进里间,想再为他泡壶茶,缓和下关系。
可谁知,一向早起的人今日却还卧在床榻上。
娇圆有些奇怪,靠近一看,只见他紧闭双眼,面色潮红,满头是汗,嘴里还不时地发出貌似很痛苦地呻吟声。
她还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
难道是生病了?
手贴上他的额头,像火炉一般烫,果然。
这可如何是好?
徐行舟又不在此处,想到这儿,她忙打开门叫了护卫,没成想来的竟然是那个车夫小五。
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他真成了护卫?
娇圆也顾不了那么许多,忙说道:“少爷病了,赶快去请郎中。”
“姑娘不必惊慌,郎中马上就到。”说罢,小五便转身去了偏房。
看来这安六郎准备的还是很充分,连郎中都带在身边。
不多时,一个奴仆模样打扮的人提着药箱走了进来,“还请姑娘回避,我要为少爷施针治病。”
“我是他的婢女,他生病了我回避,难道就不需要帮手?”说着,便朝屋外斜瞄了几眼。
那郎中倒也有几番聪明,随即道:“那就劳烦姑娘端盆清水来。”
说罢,便走到床榻前,为安六郎诊病。
娇圆把清水送进里间,只见床榻上的他此时脸上的潮红之色已有些褪去,变成淡淡的粉色。
那郎中娴熟地扎着针,看样子已不是第一次为他治病了,难道这个人有什么隐疾不成?
她放下水盆,绞了块干净的布巾拿在手上,轻轻擦去安六郎脸上的汗水,动作轻柔,生怕扰了他。
不多时,又拿着布巾到盆中绞了绞,再去擦拭,如此以往几次,安六郎的脸色渐渐恢复了正常。
“郎中,少爷这病究竟是?”
“想必是近些时日劳累过多,又不慎感染了风寒,故寒气入体,造成高热,若能及时施针服药也不会如此加重。”郎中的语气中颇有些责备之意。
娇圆愕然,“你是说他昨晚就得了风寒?”
郎中抬眼看着瞪大了双眼的娇圆道:“正是,既然姑娘是少爷的婢女,理应尽到心思,而不是任由着少爷生病,却全然不顾,这让旁人看了难免置喙。”
“是我疏忽大意了,昨夜睡下之后,少爷也没再叫过我。”娇圆的愧疚更深了,绞着衣袖有些不知所措。
“不是她的错。”突然耳畔传来安六郎的轻语声,破碎而沙哑,这让娇圆心中隐隐一颤。
他竟然病得这么重,怎么都不知道喊一声。
她就在外间,咫尺的距离。
可现如今,却觉得像是很遥远一般,娇圆垂下的眼睫,微微轻抖。
郎中惊喜道:“少爷,您醒了,可还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无妨,小病,不用担心。”安六郎想强撑着身体坐起来,却被郎中手中的银针劝退了。
“少爷,待我施完针,方可起身。你去给少爷煮些清粥。”郎中对娇圆一点儿没客气,想必是怨怼她没有照顾好少爷。
娇圆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转身出了门。
等她端着熬好的粥进到里间时,只看到安六郎靠坐在床榻上,郎中也已离开。
他脸上终于有些了些正常的血色。
“少爷,喝些粥吧。”娇圆强压下心中的不安,这时候想要好好地照顾他,毕竟他曾救过自己。
安六郎抬眸看向她,哑然一笑道:“不必这副惊慌面孔,我又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昨夜生病时为何不喊我?”
“你睡的跟头猪似的,叫了你会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