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雨也由长长的宫中仪仗带到了太庙由礼官指引,祭了天地,入了玉牌,又从侧门进了。
等待她的,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老太太丧仪一过,青宛没了再留在宁远侯府的理由,原本还想叫辛瑜插在宁远侯府的暗桩去查一查牌匾的事,就被陈观山马不停蹄地赶了出去。
“你如今大了,翅膀硬了。宁远侯府庙小,装不下你这尊大佛。”
青宛冷笑道:“您不用忙,我马上就走,只是老太太将她的嫁妆一应物什都留给了我,我不好辜负,点清了便走。”
陈观山哪里肯?他被几个姨娘撺掇着,来抢老太太留下的嫁妆:“你都被赶出去了,哪里来的脸面要我母亲的嫁妆,快快滚出去要紧。”
此时留下来的秦女官就起了作用,她一向看不惯陈观山的所作所为,但表面仍是一派和气:“侯爷,老太太说遗言之时,王爷与王妃皆在场。您这样,不合适。”
陈观山不敢与宫中的女官硬碰硬,若只是青萝的女官也就罢了,但这是太后身边的人,拨过来暂时使着的,不可轻易得罪。
他擦着额上的冷汗说道:“您教训的是,只是这逆女实在是大逆不道……”
就被秦女官打断:“青宛小姐有仁有义,就是明妃娘娘见了,也是夸赞不已,哪里来的大逆不道呢?”
陈观山没吭声,左右她们三姐妹,从小一处长大,全是自己人。
一个飞升做王妃,一个飞上枝头做了皇妃。
竟没有一人念着他一个做姨夫、舅舅地好,只一味戳着他肺管子。
秦女官也没有惯着她,王府的下人来了,她亲自指挥:“快些去点一点老太太的嫁妆遗物,免得青宛小姐碍着侯爷的眼。”
青宛也不觉得快意,她只想要一个活泼快意的小老太太。
皇室的下人训练有素,很快就根据当年的嫁妆单子收拾好了,连着青萝献上的寿礼单子也一并带回了。
陈观山瞪着眼睛拦了:“这是王妃娘娘赠予母亲的寿礼,并不是当年的嫁妆。”
秦女官脸上是公式化的笑容,她自然不想青萝精心挑选的寿礼落到陈观山的手里:“王妃娘娘说了,老太太人既已去了,寿礼也一并并入嫁妆单子,一应交由青宛小姐,由她使用。”
陈观山“这…这……”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眼睁睁地瞧着人一台又一台地将宝物抬出侯府。
秦女官也扶着青宛走了,青宛这几日日日守在老太太灵堂之前,劳累非常,脸色都白了。
踏出侯府前那一刻,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陈观山,说道:“人在做,天在看,你且等着,咱们骑驴看账本,走着瞧。”
说罢也不管陈观山如何态度,转头便走。
青宛是极有气性的,她叫秦女官将东西带回辛府。自己则孤身一人,来了京兆府,敲响了登闻鼓。
“臣女宁远侯府陈青宛,状告亲父宁远侯贪赃枉法、私吞赃款、贪污受贿、停妻再娶。”
此闻一出,亲女状告亲父,实在骇人听闻。
她这几日也没有闲着,本想去查匾额一案,却意外在书房得了陈观山的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而辛府外,秦女官已经到了。
辛瑜祭奠过老太太回去休息,才准备起身去接回家的女儿。却见秦女官带着下人们和物什回来,只不见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