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刚刚还相拥而眠的一对野鸳鸯被惊得魂飞魄散。陈夕尖叫一声,一把拽起被子裹住自己,段霖的手扑了个空,赤裸的身体尴尬的暴露在众人面前。
七八个火把将屋内照得恍如白昼,所有人的目光在他二人之间来回打转。
青纱帐里白臂莹润,乌发胜雪,显然两人都光着身子,皮肤上红一道花一道,净是彼此的指痕。
“段大人,这……”绕是有薛灵玥早言在先,王崭仍是被眼前的景象震了几震。
这电光石火的档口,段霖光着身子从塌上一跃而起,指着里侧暴喝怒骂:“好你个无父无礼的贱人,竟连自己的师父都敢肖想!”
薛灵玥正忙着挤开堵在门口的层层壮汉,闻言一愣。
“我今日头晕虚软,定是被下了药……”段霖勉强抓住一件布挡住下边,“王大人你来得正好,快将这贱人捉了替我分明!”
“你,你——”陈夕抓住被子,气得浑身发抖:“若不是你以高官厚禄威逼胁迫,我何苦委身于你这样骚猩恶臭的糟老头!我为你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腌臜事!”
“该死的贱人,死到临头还敢污蔑本官!”段霖双目凸起,凶相毕露,转身要去抓桌上的剑。
陈夕花容失色,惊叫着往帐子里闪躲。
王崭连忙出身一挡,猛地跃起将剑撞回鞘内,强忍着戏谑道:“段大人,您还是先整理一番,再行商议罢。”
屋中的气氛霎时如凝固版窒息,众人眼神纷纷注视着段霖光溜溜的上身。
段霖脸色发白,心虚地看了看自己布满汗珠和痕迹的膀子,结结巴巴道:“……也罢,稍后再来处理你这心思龌龊的贱人!”
说着,他胡乱套上散落在地的衣衫,脚步踉跄夺门而出,留下身后一片延绵不绝的鄙夷目光。
屋内,陈夕无助地捂着被子,坐在帐中愔愔抽泣:“王大人,我当着是被他所迫,我一个弱女子,若不依附于他,在这虎狼环伺之地如何生存啊……”
薛灵玥不悦地看着陈夕,别人是虎狼,那她是什么?
此前盛气凌人指责她心思不纯,妄图攀附,怎么轮到她自己,话还能转个弯的说?
右卫都是女子,也没见那个活不下去。
抽噎之声不止,王崭神色淡淡并不多言,示意护卫们先将她送回去寝房去。
陈夕被人连着被子往外拖,余光看见薛灵玥站在角落,猛地扭身挣扎高喊:“灵玥,灵玥,你帮帮我——”
众人见状都不敢碰她,停下来窃窃私语。
薛灵玥脚步微动:“我人微言轻,又没什么大能耐,师姐想让我帮你什么?”
陈夕被她的语气一刺,不过片刻的呆滞就被人拎着胳膊架了出去。
薛灵玥收回视线,走到王崭身侧悄声道:“师父,您不会真信他那套说辞吧?”
王崭目光冷冽,“擅权贪吝的邪淫之辈,何以信得?”
“那陈夕呢,您当如何处置?”薛灵玥不服气道:“她一介女子,又是做下属的,就算是自愿攀附段霖,也不能只让她一人挨罚罢!”
王崭沉沉叹了口气:“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知,但仅凭这些,还远不够啊……”
院中火光飒飒,照得一切暗处鬼魅无所遁形。师徒俩虽将人抓了个正着,却都面色沉沉。
薛灵玥本以为得偿所愿,戳穿陈夕与段霖的奸情便足够解气,但真看着段霖脱身,更觉胸口郁结,她一进书房便把手中的剑重重一放,赌气地灌了半肚子茶。
她也不说话,也不回去,王崭等了半刻,耐心道:“你方才说今夜有所收获,是何事?”
薛灵玥脸色稍缓,慢吞吞地把北郊院中之事讲了。
怎料王崭听完目光灼灼,阴涔一笑:“你不是正愁拿段霖没法子吗,机会这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