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她!!!”
一个身影裹挟着寒风和惊人的速度,从侧后方猛冲过来!借着微弱的路灯光,阮绵绵惊恐又模糊地看到——竟然是穿着厚厚羽绒服、戴着毛线帽的肖怀宇!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小豹子,完全没有了平时怕疼怕摔的怂样,带着一股从未见过的狠劲,猛地撞向那个猥琐男!巨大的冲击力将毫无防备的男人撞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操!小兔崽子!”猥琐男恼羞成怒,站稳后立刻凶狠地扑向肖怀宇。
肖怀宇虽然学过几天跆拳道,但毕竟稚嫩,力量和经验都远不及成年男人。
他凭着本能和一股保护阮绵绵的狠劲,用学过的踢打格挡着,嘴里还不停地怒吼着:“滚开!离她远点!”
但他的攻击很快被对方格挡开,脸上、身上接连挨了好几记重拳和凶狠的踢踹。
接下来的混乱和疼痛,像一场模糊而激烈的噩梦。
拳头和脚踢如同冰雹般落在他身上、脸上,骨头在哀鸣,皮肉在撕裂,每一次撞击都带来钻心的痛楚,让他几乎窒息。
他被打倒在地,雪水混着泥土灌进领口,冰冷刺骨。
他挣扎着爬起来,又被打倒。视线因为疼痛和肿胀变得模糊,耳朵嗡嗡作响,嘴里全是铁锈般的血腥味。
真的好疼……疼得他想蜷缩起来,疼得他想哭爹喊娘……
“砰!”一记沉闷的重拳狠狠砸在肖怀宇的颧骨上。
“咚!”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
阮绵绵靠在冰冷的墙上,浑身发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模糊了视线。她看到肖怀宇被打得踉跄后退,嘴角渗出血丝,羽绒服上沾满了地上的脏雪和尘土。
每一次击打的声音都像重锤砸在她心上。
“肖怀宇!别打了!快跑啊!”她带着哭腔尖叫。
肖怀宇却像没听见,又或者听见了也根本不在乎。
他被打倒了,又挣扎着爬起来,抹掉嘴角的血,再次挡在阮绵绵和那个男人之间,眼神凶狠得像要喷火:“你他妈……再碰她一下试试!”声音因为疼痛而嘶哑变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也许是他的凶狠和不要命的气势震慑了对方,也许是远处隐约传来了人声,猥琐男骂骂咧咧地啐了一口,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转身飞快地消失在黑暗的小巷深处。
危险解除的瞬间,支撑着肖怀宇的那股狠劲仿佛被瞬间抽空。
他晃了晃,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在冰冷的雪地里,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声都牵扯着伤处,痛得他龇牙咧嘴。
肖怀宇喘着粗气,抬起那张被打得青紫肿胀、狼狈不堪的脸。
颧骨高高肿起,嘴角破裂,鼻子也在流血,一只眼睛肿得几乎睁不开。
他疼得直吸冷气,身体因为寒冷和疼痛而微微颤抖。
“肖怀宇!”阮绵绵连滚带爬地扑过去,跪在他身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他沾满雪屑和血迹的羽绒服上。
“你怎么样?疼不疼?流了好多血……”她慌乱地想用手去擦他嘴角的血,又怕弄疼他,手悬在半空抖得厉害。
然而,当他的目光对上阮绵绵那双盛满泪水、充满恐惧和心疼的眼睛时,他咧开嘴,想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却牵动了伤口,痛得他“嘶”了一声。
没…没事儿…”他声音嘶哑,断断续续地说,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一点,“别…别哭啊…一点儿…一点儿都不疼…”他试图抬手去抹阮绵绵脸上的泪,手臂却因为疼痛而抬不高,动作显得笨拙又无力。
看着她的眼泪,他肿胀的眼皮下,那双总是缺根筋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流露出一种混杂着心疼、焦急和无措的情绪,笨拙地重复着:“真…真的…别哭…我没事…”
怎么可能不疼?阮绵绵看着他肿得变形的脸,看着他因为忍痛而紧咬的牙关和额角的冷汗,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
那个怕压腿疼得嗷嗷叫、怕摔跤揉屁股的男孩,此刻被打成这样,却还在对她说“一点都不疼”,让她别哭……
冬夜的寒风依旧凛冽,吹在脸上刀割似的疼。路灯昏黄的光线下,两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冰冷肮脏的雪地里一个满脸是伤,疼得浑身发抖却努力挤出笑容;一个泪流满面,心被巨大的恐惧、后怕和一种前所未有的、汹涌的感激与心疼填满。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尘土味和冰冷的雪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