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力知道整个镇子已被封死,来人还能靠近镇子,必定是离京北归的使团成员,时间计算也正该到达。
他连忙上马前去迎候,刚走到半路,便见迎面上百骑队扈从,簇拥着头前两人过来。
此次蒙古使团三大首领,孙大力都曾在关外见过。
来人一位是土蛮部使团首领阿勒淌,另一位是永谢伦部使团首领盖迩泰,但却不见鄂尔多斯部诺颜台吉。
阿勒淌看到孙大力迎面过来,笑道:“东堽镇之事,你做的极好,孙家居功至伟,我必为你们向大汗请功!”
孙大力听了心中振奋,孙家举家出关投靠安达汗,想要在关外站稳脚跟,只有华山一条路。
一旦能助安达汗问鼎关内,孙家也会鸡犬升天,将来大事如成就,得到安达汗分封,也并非不可能……
叔父孙占英费心谋划,派遣孙家子弟,调动孙家各地档口,无非就是为了这桩大事。
到时他孙大力再不用隐姓埋名,能过上权势体面的日子。
他想到这些心中炙热,陈瑞昌这等隐患之事,自然不会和阿勒淌去说。
……
他带着阿勒淌等人去参观军囤粮仓,看到堆积如山的军粮,络绎不绝的运粮车队,阿勒淌大笑赞叹。
将孙大力着实夸奖一番,两人都心情振奋喜悦,又将后续运粮之事,仔细商议商议妥当。
阿勒淌又派出几路信使,急向关外传递信报,加速调动兵马偷关,让孙大力统筹家族人手,沿途引导协助。
两人各自筹谋忙碌,时间刚近午时。
粮仓外突然有快马疾驰,一个年轻人跑到粮仓前,立即滚落下马,甚至来不及栓好马匹。
脸色惊恐跑到孙大力跟前,这人也是孙家支脉子弟,孙大力见这等神情,心中涌上不好的预感。
那人说道:“大力,秀宇出了大事,他带领两百骑队拦截辽东粮队。
全死在五里外一处山坳,二百人没留一个活口,秀宇的头颅被人砍下,挂在谷口树上……”
孙大力吓得脸色惨白,满脸不可置信,神情惊怒交加,一把揪住那人衣襟。
说道:“那些运粮的不过散兵游勇,怎么能杀光两百精骑,还连秀宇都害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快说!”
那人战战兢兢说道:“我也说不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他们只有小部分人死于刀枪。
大部分人都血肉模糊,身上伤口十分奇怪,很多都是流血过多,或被活活冻死的。
山坳里还发现许多碎瓷片,我从没见过这种死法,辽东军实在太可怕……
我带人沿着去往辽东的官道,追了数里地路程,没发现半点粮车行进痕迹。
这些粮车装载上千担粮食,会在雪地留下极深车辙,即便大雪覆盖,也能轻易分辨出来。
可就是找不出半点痕迹,就像他们根本没回辽东,凭空没影了一般,实在太诡异了……”
……
孙大力见堂弟脸色惨白,似乎已被吓破胆子,想来那山坳的惨状,必定很是触目惊心。
孙宇秀是孙家出众子弟,不仅识文断字,而且头脑灵活,心思机敏,办事得力。
孙大力能办成东堽镇大事,不少地方多得他的臂助,没想到死的这等凄惨。
怒道:“这么大一支粮队,怎么会凭空没了,必定是改道走了别路。
马上调配兵马,一定要找到他们,我不能让秀宇白白死了!”
阿勒淌听了动静,过来询问缘故,孙大力将事由说了一遍。
阿勒淌神色凝重,说道:“如今去追那支粮队,已经于事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