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秀宇昨夜出镇追击,他带的两百精骑,都是蒙古勇士,刀马犀利,竟然被人全部灭绝。
这支辽东粮队的战力,实在非比寻常,带队官佐绝非泛泛之辈。
时间过去整夜,早不知跑到哪里,你如何还能追得上的。
这支辽东粮队有本事杀光追兵,必也能探知军囤粮仓失陷之事,这里的消息瞒不住了。
辽东总兵梁成宗是厉害人物,收到消息必会快马上报神京,最多五六天时间,大周皇帝就能得到消息。
这支辽东粮队已无关紧要,留给我们的时间少了许多,抓紧应对,才是大事。
好在关外已经发动,关内事情也要加紧发动……”
阿勒淌立即写了急信,让快马送往关外,因事情出了意外,相关兵马运作需提前发动。
……
此时,镇南方向再次响起马蹄声,一队人马通过镇外层层守备,策马进入镇中,领头的正是诺颜台吉。
当初他和贾琮城外道别,耽搁了不少时间,依照阿勒淌确定路径,一路循径北上。
途中因满腹疑虑,有些心神不定,只要快些解开疑团,所以日夜兼程,不敢稍有迟缓,只是稍晚到达东堽镇。
他刚靠近镇子,见到大批蒙古游骑巡弋,镇子四周守备森严,便觉有些不对。
进入镇子之后,目之所及,各处狼藉,尸横遍地,血迹斑斑,情状十分惨烈,不由脸色大变。
他忙让扈从头领忽而干打听事由,没过去一会儿时间,忽而干脸色沉重回来,将东堽镇之事一一禀明。
诺颜台吉脸色煞白,整个人微微颤抖,脸上神情愤怒,说道:“阿勒淌在何处,我要找他说话!”
忽而干说道:“他此刻正在军囤粮仓,就在镇北谷地方向。”
诺颜台吉脸色如水,举起马鞭死命抽动,发出炸响鞭声,那黄马飞一般冲了出去,忽而干带领扈从紧紧跟上。
……
军囤粮仓门口,因生出孙宇秀之事,东堽镇之事提前暴露,阿勒淌对两名骑兵千户,面授机宜,提前策动。
听到前方马蹄如雷,看到诺颜台吉快马而来,他双眼微微一眯,神情生出戒备,立刻停下话语。
诺颜台吉飞身下马,沉声说道:“阿勒淌,这镇子竟这等惨状,土蛮部行如此大事,为何事先不知会各部!”
阿勒淌冷声说道:“军国大事,事以密成,发动之前,自然不能人尽皆知。”
诺颜台吉压住怒气,问道:“此事我父汗是否已被告知?”
阿勒淌脸色阴沉,说道:“安达汗是黄金家族嫡系血脉,万户三部歃血盟约之主,蒙古数十万部民共奉号令。
他所下军令,人人必须遵从,即便是吉瀼可汗也不能例外!”
诺颜台吉冷冷说道:“就是连我父汗都不知此事,土蛮部行事未免太过跋扈!
蒙古万户三部刚和大周签订议和,时间不到十日,你们便抢占大周军囤,屠杀镇上百姓,此乃背信弃义!”
……
阿勒淌神情讥讽,说道:“诺颜,你汉书读的太多了,草原人该有的勇武果敢,未免消磨太多。
汉人占据南朝万里河山,物产富裕,丰衣足食,我们草原人生计艰难,只能与天地相搏,才能苟延残喘。
他们吃饱穿暖,可以讲究信义之举,蒙古人果腹尚且不足,没兴趣弄这些虚情假意。
大周皇帝野心勃勃,早有灭我蒙古之心,他在茶马互市上收紧尺度,便是蚕食我蒙古势力。
长此以往,蒙古各部愈发疲弱不堪,大周必会伺机发兵,将我等亡族灭种,除去他们心腹大患。
难道为了所谓信义,蒙古人就该坐以待毙不成,安达汗深谋远虑,不过是先发制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