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都护:
大都护谬赞了,下官愧不敢当。
下官曾经见过大都护,彼时下官还在千牛卫,大都护在朝中任左骁卫将军②。轮戍时,见到大都护八面威风,练起兵来龙骧虎步,教下官过目难忘。
正旦时重逢,见到大都护风姿依旧,更添些为人父母官的温和,可见是在西州蹈厉的结果。西州到底有太多异于中原的地方,衣食起居的风俗都需要适应。还请大都护保重自己,切莫因为苦干而劳损肢体。
水转筒车已送去二百件,请大都护查收。如果还有什么需要鸿胪寺做的,请大都护不吝写信给我。
胡商已有二百七十五人了,大多租住在西市附近的坊间。我已转告坊正多照顾他们,并请译语人为他们宣讲《贞观律》。请大都护放心,鸿胪寺会对他们的安全负责。
祝一切好。
——下官礼部主客司郎中薛容台
-
【鸿胪寺收:其六】
薛贤弟,扎西德勒扎西德勒扎西德勒!
哈哈,我们的使臣告诉我,他差一杆便打到太子的马,原来“放水”这样不容易!
吐蕃的学生是否尽在长安打马球?这不好,劳你代冈仁波齐惩罚他们。若他们没有资质、学不到什么,请你告诉我,我再挑选肯吃苦的人来。
你带给我的字帖很好,多谢。文成公主说,褚遂良曾是弘文馆出名的学士,我很高兴得以向他学习。
赞普希望吐蕃也有自己的文字,不再以“刻木结绳”③作为记录。文成公主答应帮助我们,希望你可以送一些书来。可是按照她的说法,短时间内,我们是很难通过模仿中原文字进行创造的。
我不知从何下手,若有任何建议,请对我说。
另:文成公主问候父母。
——朋友禄东赞,为你祝福
【鸿胪寺回复】:
噶尔大相,扎西德勒:
吐蕃的学生很好,学业勤奋,也没有恶劣的习气。圣人喜欢他们打马球的本事,因此常常教他们与中原的学生切磋“武艺”,大相不必担心。
得知松赞干布赞普有创造吐蕃文字的想法,我为你们感到高兴。文字是一个国家生长为一段文明所必不可少的,只有历史得以被记录,人民才会有累世的智慧。
中原文字象形表意,结构复杂却有规律,曾经经历从篆到隶,由隶至楷的发展过程。文成公主的意思是,你们不能忽视变迁中的优胜劣汰,直接对当今状态下的中原文字捉摸规律。
天竺的戒日王诗罗逸多,你是否认得?他有遣使入唐的打算,正在与我们通信。天竺亦有自己的文字,更加浅明些。如果你们不熟悉,我可以为你们做介绍。你且派遣使臣到他那里去,表示拜师求教的想法罢。
有《千字文》《急就篇》《开蒙要训》④各二十部,尽是大唐的开蒙经典,请转交文成公主。鸿胪寺为她添置了三十件长安当今时兴的襦裙、十五只钗环,也请一并转交给她。公主的母亲上个月有些咳嗽,如今已康复了,请她不要牵挂。
大唐尚书礼部、鸿胪寺问候文成公主,问候松赞干布赞普。
——朋友容台,为你们祝福
-
【鸿胪寺收:其七】
薛郎中足下:
很遗憾我无法在正旦进京来,也没缘分与你见到。
近来辽东三国的关系有些波动。他们原本彼此土壤相连,相互制约,眼下高句丽与百济联系得紧密,隐约有孤立新罗国的意思⑤。新罗国的宰相金春秋写信给我,平日里农耕太忙,我只好趁着冬天的时候去探望他。他的日子过得不好,你也多问候他罢。
取暖的貂裘已经收到,请代我感谢太府寺。我想这是一笔不划算的买卖,营州原本就盛产这物事,朝集使上贡给朝廷,如今又下发给我,岂不是“羊毛还给羊”?日后请不要再送。
一件新鲜事,说与你听:我在高句丽的探子说,荣留王不愿再忍受丞相泉盖苏文的压制,意欲清除他的牙羽。如今胜败尚不知道,可我私心是不愿意荣留王得手的。泉盖苏文本与大唐不友好,我们若打算起兵去,尚有些原因。若荣留王摒除权臣,想必有不同以往的国政,若反而与我们交好,倒成了麻烦。
此外,兵部的陈大德郎中自从访问高句丽后,很牵挂那些留在当地的隋朝残兵。他托我照拂他们,可我难以做到。这些人在长白山一带做苦役⑥,不与人相通,陈郎中专程去过长白山,这才得见。若我冒进,恐有不必要的麻烦,请你转告他,教他谅解。
——营州都督兼护东夷校尉张俭
【鸿胪寺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