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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二度分析（第1页）

上午十点，机械时钟的指针还没抵达12，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拉塞尔教授依旧是一身考究的衣服，面带笑容，进屋后摘下帽子，微微行礼：“日安，西伦阁下，希望您没有被昨晚的喧闹打扰。”

“希望你也是。。。

伯伦特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膝盖上的旧疤。那道伤痕从裤管边缘延伸出来，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过又没及时处理，已经结了厚厚一层茧。他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仿佛在回应某种只有他自己听得见的回音。

西伦靠在冰冷的铸铁壁上，呼吸仍未完全平复。神术的消耗远比他预想中剧烈??不是体力上的疲惫，而是精神层面的拉扯感，像有一根无形的线从脑海深处抽出，不断绷紧、颤动，直到濒临断裂。他闭上眼，耳边还残留着焊接时火焰嘶鸣的声音，以及蒸汽管道冷却后金属收缩发出的细微“咔哒”声。

“下一个点。”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学徒愣了一下：“大人，您……还要亲自去？”

“不然呢？”西伦撑起身子，拍掉黑袍上的煤灰，“你以为我是个只会念祷文的装饰品？”

没人敢接话。工人们默默收拾工具，推车吱呀作响地驶向第二处检修口。这一段位于卡伦堡东区地下管网交汇处，属于高危区域，因常年承压过大，曾发生过三次爆管事故。据图纸显示，此处有七条主供热线在此汇合，若冰晶蔓延至此，后果不堪设想。

途中经过一处废弃泵房，墙壁斑驳，铁门半塌。忽然，格林的声音从传声筒里炸了出来：“主教！北侧贫民巷发现异常低温带！三具尸体，皮肤表面结霜，内脏冻结??和之前一样！”

西伦脚步一顿。

“时间？”

“十分钟前上报，巡逻队刚抵达现场。”

“通知艾尔德里奇，让他带驱灵阵组件赶往事发地。另外，让萨曼莎封锁整条街，禁止任何人进出，包括福音会成员。”他顿了顿，“再发布一条紧急通告：今晚所有居民必须熄灯闭户，不得窥视窗外，违者以协助邪祟论处。”

传声筒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纸张翻动声。

西伦转向伯伦特：“你能继续吗？”

男孩咬了咬嘴唇，点头。

“好。”他深吸一口气，“但这一次，我不进管道了。”

众人来到东区检修井口，这里的结构更为复杂，多层交错的管道如同巨兽的肠腔，在幽暗中盘绕延伸。空气潮湿而沉重，带着锈蚀与冷凝水混合的气息。西伦取出一枚银质罗盘，那是教会秘藏的【灵脉感应器】，指针此刻正微微颤抖，指向下方某处。

“有问题。”他说，“这里不该有灵能波动。”

伯伦特睁大眼睛：“可……这是机械系统啊。”

“正因如此。”西伦眯起眼，“除非……它们不只是顺着管道走。”

他猛地抬头，望向头顶纵横交错的桥架。那些原本用于固定信号管和控制绳的金属支架，此刻竟隐隐泛着一层极淡的蓝光，像是月光下的薄冰。

“不是冰晶。”他喃喃道，“是寄生。”

话音未落，一根悬垂的铜缆突然扭曲变形，像蛇一般抽搐起来。紧接着，周围的几条管线相继震颤，冷凝水滴落的速度骤然加快，啪嗒啪嗒砸在格栅上，节奏诡异如心跳。

“退后！”西伦一把将伯伦特拉开。

下一秒，整片桥架轰然下坠！数十根金属构件断裂崩飞，伴随着刺耳的撕裂声，一团漆黑雾气从中涌出，迅速凝聚成模糊人形??它没有五官，只有两个凹陷的眼窝闪烁着幽蓝寒芒，双手化作冰刃般的利爪，直扑而来！

西伦抬手，一道圣光斩破黑暗，击中那影子胸口。它发出一声非人的尖啸，身形溃散，却又在三步之外重新凝聚。

“驱不净！”他低吼，“这不是实体！”

学徒早已吓得瘫坐在地，其他工人也抱头蹲下。唯有伯伦特死死盯着那团黑影，忽然喊道：“大人！它的核心在桥架第三节横梁里！我看见了??有个发光的东西嵌在里面！”

西伦顺着他所指望去，果然，在扭曲的钢梁夹缝间，一颗拇指大小的晶体静静悬浮，通体湛蓝，内部似有雪花缓缓旋转。

“原来如此……”他冷笑，“它们把‘种子’种进了结构里。”

他不再犹豫，双手交叠胸前，低声吟诵古老经文。权戒上的宝石骤然亮起，一圈金色光环自脚下扩散，空气中浮现出繁复的符文链，将整个检修空间笼罩其中。

【圣域?净邪之庭】。

领域展开瞬间，那黑影剧烈挣扎，仿佛被无数看不见的锁链束缚。西伦趁机跃起，掌心凝聚炽白火焰，直冲横梁而去。

就在指尖触及晶体刹那，异变陡生！

整段桥架猛然剧震，更多冰晶自缝隙中生长而出，如同藤蔓般缠绕上来，试图封锁他的动作。更可怕的是，那些原本静止的管道表面也开始浮现细密裂纹，裂缝中渗出丝丝寒气，竟在空中凝成新的鬼影轮廓！

“连锁反应！”西伦心中警铃大作。

他强行催动神力，圣火轰然爆发，将晶体包裹其中。只听“噼啪”一声脆响，那蓝光瞬间黯淡，黑影哀嚎着消散，桥架恢复平静。

然而，他也因此脱力跪倒，嘴角溢出一丝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