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山峰,高耸入云,似欲破天而去。
万妖谷、鬼煞门、暗煞门三大势力的数百元者环护于山峰四周,如众星拱月,严阵以待,护此要地。
笼罩此峰的防护光罩,在上万道狂暴元力,持续不断的轰击下,渐露疲。。。
风雪停歇后的第七日,启明阁迎来了久违的晨光。
阳光斜照在新刻的碑文上,“真正的勇气,不是没有阴影,而是背负阴影依然前行”这十六个字被镀上一层淡金,仿佛有生命般微微颤动。守忆者们陆续归来,有人伤痕累累,有人神情恍惚,但无一人退却。他们带回的不只是战斗的记忆,更是对“共主”二字最深沉的理解??那不是一个名字,而是一种选择,一种在黑暗中仍愿点燃微光的坚持。
林晚是最后一个走出地宫的人。她肩头披着一条由九族祖灵残念编织而成的银纹披风,那是南境给予她的最高礼赞。可她走得极慢,每一步都像踩在回忆的刀尖上。她的左手始终贴在心口,那里埋着一小块从零号碑崩裂时掉落的碎片??漆黑如墨,却隐隐跳动,如同一颗沉睡的心脏。
余月柔在廊下等她。
“你本不必带走它。”她说。
林晚摇头:“它认我了。昨夜我梦见自己站在虚岁之渊边缘,那碎片浮在空中,呼唤我的名字。若我不接下,它迟早会找到别人。”
余月柔沉默良久,终是轻叹:“你知道吗?乳母临终前曾留下一句话:‘当执念成形,唯有血亲能缚其魂。’赵氏与共主血脉同源,你们共享同一段起源记忆。所以你能唤醒祖灵,也能承受反忆体的侵蚀……但也正因如此,你最危险。”
林晚笑了,笑容清淡如雪后初晴。“可我也最接近真相,不是吗?”
两人并肩走入议事殿时,沈知白正伏案疾书。骨拐倚在一旁,顶端镶嵌的命脉水晶已转为暗红,昭示着他体内经络正在承受巨大负荷。他抬头看向林晚,目光复杂。
“北域冰原开始回暖了。”他说,“积雪融化露出大片焦土,像是被某种高温焚烧过。更奇怪的是,那些曾被静默雨抹去的事物,并未彻底消失??考古队在废墟深处发现了‘重叠层’。”
“重叠层?”林晚皱眉。
“就是同一地点同时存在两种状态。”沈知白翻开卷宗,“一棵树既活着又枯死;一座屋宇既完整又坍塌。时间在这里断裂了,现实出现了褶皱。我们推测……这是记忆与反忆碰撞后留下的‘伤疤’。”
李昭这时推门而入,手中提着一只密封铜匣。“这不是自然现象。”他声音低沉,“这是‘预响’的副作用。那段影像里,共主将婴儿交出时说的那句话??‘若我身死名裂能换十年安宁’??它本不该出现在任何记录中,因为它从未发生。”
“什么意思?”余月柔瞳孔微缩。
“意思是……”李昭打开铜匣,取出一块晶莹剔透的记忆棱镜,“这句话属于未来。但它现在已经被植入过去,就像一根倒插进土壤里的箭矢。历史正在自我修正,试图容纳这个还未发生的结局。而一旦修正完成,真正的共主可能永远无法诞生。”
殿内一片死寂。
林晚忽然感到胸口一阵剧痛,低头看去,那枚碑碎片竟渗出一丝血线,顺着衣襟蜿蜒而下。她咬牙按住,冷汗滑落额角。
“它在回应什么……”她喃喃道。
沈知白猛地站起:“不好!真识罗盘显示,南方海岸出现大规模记忆潮汐!浪头携带的是……是清忆使时期的禁咒残片!”
话音未落,远方钟楼骤然响起十三声鸣响??那是最高级别的警报,意味着记忆防线已被突破。
三日后,远征舰队驶向南溟海。
这支队伍仅有七人组成,却汇聚了当今大陆最强的记忆掌控者。林晚随行,带着那枚不断发热的碑碎片;李昭持断碑杖镇压海上邪念;沈知白以骨拐引动命脉流向,维持众人神智清明;余月柔则携《命脉图谱》残卷,负责解析可能出现的时空异变。此外还有两名精通“逆溯阵法”的老守忆者,以及一名年轻药师,背着比上次更多倍的忆续丹。
航程至第五日,天色突变。
原本湛蓝的海面渐渐泛起诡异的银灰色,波涛翻涌间,竟浮现出无数人脸??有的哭泣,有的狂笑,有的无声呐喊。它们并非幻象,而是被封印在清忆使仪式中的亡魂,如今随着记忆潮汐重返人间。
“这是‘回音海葬’。”沈知白望着海面,声音发紧,“传说中,清忆使每次清洗历史,都会将受害者的记忆投入深海,用咒术锁住灵魂,使其永世不得超生。现在……封印松动了。”
突然,船首传来一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