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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丸介绍的旅店“百百目庄”背靠松林、草房顶,门前摆着狸猫形状的信乐烧和人身大小的当地吉祥物“TOKIO”。吉祥物一眼看上去是穿着可爱学生制服的年轻人,但是仔细观察就可以发现它背着刀和猎枪,嘴里还叼着尖钉。

“这种谎话谁会信?你是为了灭口唯一生还者才潜入病房的。”

回冈山市区的宾馆要坐晚上八点半的巴士,所以浦野决定在木慈谷的旅馆住一晚。

“等等,你们两个,”警官插了一句,“我知道这位是侦探浦野灸的助手,那你又是谁?”

下午两点,因为要出席搜查会议,犬丸下山前往警察局。浦野和原田二人前往三起纵火案的现场查看,向附近的居民询问火灾的相关情况,但并没有得到新的线索。

“我是乡土资料馆的六车孝,别大惊小怪。”

浦野啪一声合上了资料,三个人谁也不知道答案。

“不对。”原田厉声说道,他想起浦野鼓励自己的话,直面这个神色可怕的男人。

“我比较在意的是第四起纵火案,为什么罪犯没在民宅而是在寺院放火?为什么会死了六个人?为什么受害者不从寺院大堂逃走?这些疑问似乎是破案的关键。”

“你真正的名字是宗像忠司。”

犬丸安心地垂下眼角。

7

“我也是这么想的,罪犯专挑没人的房子下手,所以他知道村民的生活习惯,能够不被怀疑而轻松观察目标,我认为就是村里的人。”

被强风吹起的雨滴弄得窗户哗哗作响。

“几起案件全部发生在下午四点半到六点半之间。是傍晚时分,并非夜深人静。如果罪犯是村外人,走在村子里会引人注目,所以可以推断罪犯是村里的人,没错吧?”

“你小子是不是脑子缺根弦?”自称是六车的男子用手指压了压自己的太阳穴。

“是的。”犬丸不安地点头。

“装傻也没用,连环盗窃纵火案的嫌犯就是你。”原田提高嗓音不甘示弱,警官张大了嘴盯着自称是六车的男子。锡村闭着眼睛静静地呼吸着。

“但是第四起纵火案情况变了,出现了六名死者。警方认为犯人是木慈谷地区的居民吗?

“你昨天潜入乡土资料馆,想要偷出‘赤子杀’等价格高昂的收藏品后再放火,自以为闭馆日不会有人来,进到资料馆里就没上锁,这对你来说是失误。当时你已经被我看到,就不能从资料馆逃走了,于是将计就计编出一套话,当我自称是东京来的记者时,你觉得我不是当地报社记者,不可能一直待在木慈谷,采访完肯定马上就会回去,所以你假扮资料馆馆长,企图蒙混过关。”

“被烧的三家没有共同点,村里就这么大地方,他们当然都相互认识,但是应该没有被谁记恨,我们认为是盗贼所犯,加强了巡逻。”

“这都是你的幻想。”

浦野似乎很在意这张照片,面色凝重地看了一会儿后,拜托犬丸说自己要拿走复印件。

六车露出牙床,抱怨道。

犬丸指向照片下方的空白处,鉴定人员在那里写下了“煤灰”二字。

昨天,十二月二十六日是周六,确实是乡土资料馆的闭馆日。因为在派出所时听犬丸说了,原田注意到了这一点。村里因为预算不足所以没能让每家都配备接收防灾通知的无线设备,犬丸在收到防灾通知后用喇叭发出警报,如果犬丸外出发生火灾的话,可能会耽误救火。所以村里的公共设施还设有一台接收防灾通知的无线设备,平时那里的工作人员也能应对紧急情况。

“是煤灰,应该是罪犯在走路过程中踩到了掉到地板上的灰烬。”

原田去资料馆的时候看到了办公室里的那台接收设备,犬丸所说的公共设施就是资料馆。

浦野这么一问,确实发现两个右脚脚印前脚掌部分的颜色看起来深一一些。

资料馆也能应对紧急情况是因为资料馆工作日开馆,肯定有工作人员,换句话说周末或节假日就没有工作人员。

“为什么脚印的这部分颜色变深了?”

“你这家伙开始说不着边的话了,神志还清醒吧?”

浦野盯着照片看,向上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

警官不安地看着原田。

“鞋子是津山的量贩店就有卖的运动鞋,没法作为锁定罪犯的线索。脚印间距较小应该是罪犯为了找钱,边张望边走路。”

“我朝资料馆办公室里看的时候,他正拿着手机大骂,办公桌上有固定电话,真正的工作人员应该用那个打电话。”说着他转向六车。

“直接穿鞋进屋,罪犯真是不客气。”

“你挂断电话后,听说我想知道木慈谷的事,就想带我去资料保管室,因为你很久没有回木慈谷,所以记不住资料馆的常设展览室在哪儿了,周六闭馆,展览室没开灯也是理所当然的。关于木慈谷的历史与风土人情要是我认真提问,估计你就会露馅,但你很幸运,我只对津山案和落魄武士的故事感兴趣,而你又是向井和屯仓的孙子,对你来说,津山案是影响一生的案件,说到小时候能听到武士亡灵的声音、武士被杀一事你一定很拿手吧,在我这个外地人面前扮演资料馆馆长应该不难。”

“恐怕是,”犬丸点头说道,“脚印与太田的鞋底形状不一致,我们认为是罪犯进入现场时留下的。”

“向井和屯仓的孙子?这……这是真的?”

浦野边翻动资料边问道。下一页仍是事故现场照片,内容是通往起火点房间的走廊。地板上有几处烧损较少的地方,留有三处明显的鞋印,分别是右脚脚印、左脚脚印、右脚脚印,所有脚印方向都指向起火房间。

警官看着六车,眼睛眨个不停。

“这是罪犯的脚印?”

“这个男人三十年前搬到木慈谷,但因为有关自己身世的流言传开,家被烧个精光,钱也被夺走,为了泄愤,他制造了这次的纵火案,想让驱赶自己的人尝到同样的滋味。烧掉乡土资料馆是想向真正的六车孝复仇吧。”

浦野翻了一页。在下一页里,一名上了年纪的男子手持花束,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这是太田不再经营养老院时拍摄的纪念照,照片里还有上了漆的高级衣橱。衣橱很深,似乎拉出抽屉后进出房间都成问题。

“那就奇怪了,三十年前,多数神咒寺火灾的受害者应该还没出生。”

“犯人给衣橱浇了煤油,用火柴引燃,我们在现场找到了火柴渣。下一页是火灾前这个房间的照片。”

“这就是案子难以解释的地方,我最开始推测是他逼迫青年团成员点燃佛像,并让他们成为召傩仪式的活祭品,但这解释不了他们为什么没从大堂逃走。但神咒寺案原本就与其他纵火案的情况大为不同,宗像忠司是三起纵火案的凶手,却与神咒寺案无关。”

浦野看向火灾现场的照片,这张照片是从走廊拍摄屋子里的情形。打开拉门,右手边就是烧塌的衣橱,衣橱的木板变黑碳化,表面像鱼鳞一样凹凸不平。

“什么乱七八糟的,”六车苦笑道,“木慈谷难道有两个纵火犯?”

“起火点就是这间屋子吗?”

“神咒寺案没有罪犯。”

“这就是名副其实的‘衣橱存款’,他本人也反省自己不够小心,但应该是忙着照顾哥哥没顾上那么多吧。”

“没有罪犯?那是集体自杀吗?”

“在不常住的家里放二十万日元?”

“不,是自然灾害。”

“对,调查平房的事故现场时发现少了二十万日元。”

警官沉默了数秒,脸颊抽搐,他怀疑原田疯了。

“也是财物被盗吗?”

“这位侦探助手,开这种玩笑可不好。”

这就是所谓的福祸相依吧。

“不是玩笑,就像刚才我说的,神咒寺案中有几点比较奇怪,为什么青年团成员不从大堂逃走?没有被绑也没被下毒,但是他们还是留在了大堂,最后丢掉了性命。解开这谜团有两条线索,第一条线索就是青年团成员在火灾发生前就来到了大堂,禅堂还有酒瓶说明他们的聚会就是在禅堂进行的,由于某种理由,他们离开禅堂来到了大堂,一九八九年重建的禅堂的窗户要比大堂的大,我猜他们是为了躲开谁的视线才来到大堂的。”

“十一月十六日下午四点五十分左右,位于村子西北部的太田洋志家的平房和车库被烧毁。太田今年五十六岁,从津山的伯父那里继承了一家养老院,但自从住在市里的哥哥脑溢血倒下后,就转让了自己的经营权,租了一间公寓照顾哥哥,偶尔回一趟木慈谷。十六日那天他也待在津山的公寓,所以本人没事。”

“躲开谁的视线?”

犬丸打开第三本资料。

“解决这个问题就要用到第二条线索了——从火灾遗迹中找到的五钴铃。青年团成员跑到大堂时从仓库拿出了五钴铃,他们是想用五钴铃保护自己免受伤害。考虑到神咒寺位于天狗头山的半山腰,就应该能猜到他们在害怕什么。”

“对,十分相似。”

“啊,用铃铛来保护自己,那是……”警官一脸震惊。

“第三起火灾的犯罪手法与之前相同?”

“是熊吧。”

浦野翻了翻资料,看到照片上被火烧而碳化的尸体,尸体上覆盖着红色与黑色的斑纹。脸上的肌肉融化,相互咬合的牙齿裸露出来,手脚扭曲交缠,像比赛中的拳击运动员一样。

“对,今年是罕见的暖冬,进入十二月后气温终于下降,但是从上周开始,天气持续晴朗气温炎热,甚至令人满头大汗。十二月上旬进入冬眠的熊误以为春天到了,下了山。在禅堂畅饮的青年团成员注意到了寺庙院内的熊后惊恐万分,他们非常清楚村里有不少人因为熊而丧命。禅堂的窗户大,留在那里迟早要被熊发现。所以他们趁熊离开的间隙逃进了大堂。这期间有脑筋转得快的成员从仓库里取出了五钴铃。”

“这起火灾中出现了死者,住在一〇一号的八十五岁房东母良田玄德因一氧化碳中毒而死。公寓里的其他两位住客因为外出,所以没有受伤。”

警官咽了咽口水,六车也沉默地听着原田的推理。

公寓被烧两个月后自己也葬身火海,真是厄运连连。

“但是熊没有要离开寺庙的意思,铃的响声反而让熊知道他们所在的位置,大堂的门没有上锁,能够轻易推门而入,青年团成员瑟瑟发抖。

“是神咒寺纵火案中的死者,她也是青年团成员,平时在津山化工品工厂打工。”

“在这万分危机的时刻,有人冒出了一个荒唐的想法,他想到猪口美津雄养的狗凡太夫煤油中毒那件事,这条柴犬因为鼻腔有肿瘤闻不到刺激性气味误舔舐煤油而丧命,反过来想,鼻子灵敏的动物就不会接触发出刺激性气味的煤油,如果全身淋上煤油,熊也就不会攻击他们了。”

“生野麻里?”浦野用左手转动钢笔,“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病床上的锡村哼哼起来,像是同意原田的话。

“第二起火灾发生在十月十三日下午五点左右,村子的东南方向天狗头山山脚的一家名叫VALLAGE木慈谷的二层公寓起火,大约一小时后全部烧毁。起火点在一〇三号生野麻里的房间,抽屉里的存折和存钱罐被偷,抽屉被浇上煤油用火柴点着,与第一起纵火案犯罪手法相同。”

“为了不被熊攻击而故意向自己身上浇煤油?”

待浦野看过现场照片,犬丸打开了第二份资料。

“对,但是祸不单行,又一个灾难降临了,十二月中旬气温急剧上升,地表附近的空气受热上升,在中国地区的山地一带形成了积雨云。神咒寺房顶的火焰宝珠装饰刺向空中,一道闪电从云里劈向火焰宝珠。

“对,衣橱里被浇上煤油,我们在现场还找到了火柴残骸,似乎是犯人从中取出贵金属品后,为了清除指纹,点火烧毁衣橱的。”

“青年团七人的身体通过高温的电流,瞬间就被火焰吞没。他们应该不能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还惧怕熊,所以没有逃到大堂外,最后因为一氧化碳中毒和呼吸困难而丢掉了性命。”

“这张照片上的卧室是起火点吗?”

强风使窗户晃动,警官和六车身体颤抖。

犬丸打开第一本资料,把资料靠中间的一页给两个人看。第一页是烧毁房屋的全景照,第二页是烧黑卧室的照片。

“这种说法也太夸张了,”警官难以置信地说道,“他们运气也太差了,就像被诅咒了一样。”

“第一起火灾发生在九月三日下午四点半左右,火灾导致村庄西北的天狗腹山山脚下大森正彦与妻子恭子的房子和仓房烧毁。大森夫妇以前是农民,两年前卖了土地,现在靠退休金生活。火灾当天两人在津山医院看病,所以人没事,火灭后发现卧室里衣橱中的贵金属被盗。”

“所谓灾难就是这么一回事,人们都觉得和自己无关,但是总会有人遇上灾难。村里的其他人没有注意到落雷是因为他们习惯了从天狗头山传来的青年团的敲鼓声。被落雷和火焰吓到的熊,慌忙地逃进了山里,所以形成了青年团成员被杀的火灾现场。”

原来是电视台记者调查草率了,原田挠了挠头,说了一句不明所以的话。

“但是他们不仅被烧死,钱包也被偷走了。”

“十二月二十二日集会所也发生了火灾,因为消防局调查认定是由墙壁插座漏电导致的,所以纵火案只有三起。”

“这是误会,七名受害者本来就没有带钱包,我想这可能是从十一月发生失窃风波之后,青年团成员之间商量对策,定下了今后木木会上大家都不带钱包的规矩,结果就是在警察看来,受害者的钱包也被偷走了,去他们家里查一下应该就能找到钱包。”

原田一问,犬丸亲切地笑了。

警官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缓慢地看向六车。

“嗯?我听说一共发生了四起纵火案?”

“如果事实如你所说,那么这个人为什么来医院?如果他不是神咒寺纵火案的凶手,就没有必要封锡村的口了。”

“这是三份调查资料的复印件。”

原田看向六车说道:“不是这样的,通往天狗头山的斜坡上有一处脚印,是逃出神咒寺大堂的人留下来的。是宗像的脚印,也就是你的脚印。为了不让村民看到,你躲在大堂的供台下面睡觉。二十四日傍晚你被落雷吓到,丢下青年团成员,逃出了神咒寺。但是三天后,你在去津山医院的时候偶然看到了警官神色慌张地前往住院楼,几分钟后他们出来,你听到他们的对话得知锡村的身体状况。如果锡村想起当时自己看到的情况,有可能错误地指认从现场逃走的男子是罪犯。你感到不安,打算佯装成事故杀掉锡村,让他永远闭嘴。”

三人坐警车回到派出所,犬丸打开柜子上的锁,取出三摞厚得像砖头一样的文件。

警官怜悯地看了看病床上的锡村,转而又看向六车问道:“这位侦探助手说的是事实吗?”

浦野点头同意犬丸的建议,但是他眉头紧锁。

六车垂下肩膀,搔了搔他星星白点的头,说道:“木慈谷真是个倒霉的地方,可能真是被诅咒了。”

“要看的,麻烦了。”

警官手持警棍,沉默了数秒。

“派出所里有之前纵火案的资料,回去后您要看看吗?”

“被诅咒是什么意思?”

电视上的快讯也报道村子从九月起已经相继发生了四起火灾。

“这种傻子像食腐的蛆虫一样从日本各地来到这里,我担任乡土资料馆馆长的四年里,不知听了多少人装得像专家一样不知羞耻地显摆对村子往事的胡思乱想,就是这个意思。”

“啊,是啊。”浦野立刻附和道。

六车看着警官轻蔑地哼了一声。

“之前的纵火案中都有财物丢失,可能罪犯想要佯装成之前的纵火犯所为。”

“警官你也信这种鬼话吗?”

“这就有些奇怪了,把七个人点着还要佯装成谋财,这说不通。我实在搞不清罪犯的目的,难道和十一月的失窃风波有关系?”

“你不是向井的孙子?”

浦野一惊,立刻看向犬丸。

“当然不是,”六车点头,“我一开始就说这小子脑子坏掉了。”

“倒是发现少了些东西,七个人的钱包都没了。”

8

“现场还发现了什么其他东西吗?”

“如果认为我是假的六车,叫来村里人问一下就知道了,他们可以为我作证,我就是乡土资料馆馆长六车孝本人。”

浦野没再多问,视线离开笔记看向火灾废墟,既然锡村也身负重伤,就很难怀疑他是嫌疑人了。

“花言巧语也没用,从逻辑上来说这个人就是宗像,是连环盗窃纵火案的凶手没有错。”

“七个人的伤势都差不多。虽然这么说不好,但是他全身烧得像怪物一样,死也是早晚的事。”

警官不知道自己应该站在哪一方,像是被训斥的小学生一样不知所措地看着两人。

“只有他一个人活下来是因为没有其他六个人伤得重吗?”

“我并不讨厌侦探小说中出现的名侦探,但我讨厌你小子装作侦探自说自话,那我就和你斗一斗。我问你,你还记得你去乡土资料馆时,脚边有什么东西吗?”

“是个热衷钻研学习的年轻人,有一次看到他半夜打手电走山路,我有点在意,就向他搭话。他说自己要到山里收集蘑菇菌丝,我当时很惊讶。刚搬来两年就被选为青年团的负责人,他在青年团里人缘应该相当好吧。”

“脚边?”

“你觉得他人怎么样?”

原田回想自己去乡土资料馆时的情景,推开对开的门,左手边是窗户,正前方是一条走廊,脚下是亚麻油毡的地面,穿过门,地面上铺着绿色的地毯。

“是的,他正好也是两年前和我同时来到这里的,似乎在开发远程农业操作系统,买了块田做实验基地。详细情况我就不太了解了。”

“我觉得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IT风险公司?在这深山里?”

“你忘了?当时我可是一边打电话,一边观察你的。你当时在观察地毯上的圆形印记。”

“他叫锡村蓝志,三十二岁,是IT风险公司的技术责任人,青年团领导。”

六车的这句话让原田想起来了,当时地毯中央沉下去一块,像放过直径八十厘米的圆形东西。只有那一块颜色鲜明是由于阳光照射的时间少。

“能告诉我唯一生还者的详细情况吗?”怀疑唯一生还者是办案的金科玉律。

“那是有东西放在地毯上留下的痕迹,我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为了证明你的推理是错的,我就同样用名侦探的口吻来告诉你那是什么。受光照程度不同,地毯上两部分的褪色程度也不同,那是有东西长时间放在那里造成的。放在玄关处地毯的正中间会影响客人的进出,也就是说那东西只有在闭馆的时候才放在那里。开馆后挪到别的地方,闭馆后放到玄关地毯上的东西是什么?那就是写着‘今日营业结束’的指示牌。”

浦野搔了搔额头,看着笔记,现在已经捋清了受害者情况和发现尸体的过程。

原田默不作声地听着六车的话,手掌渗出汗水,心跳加速。

“不,现场发现的汽油桶是其中一名受害者自家使用的,应该是为了在追傩仪式排练的过程中用石油炉给大堂加热升温才带来的。”

“乡土资料馆工作日开馆时间为上午十点到下午六点,这期间指示牌会放在办公室里。其余时间,也就是工作日的闭馆时间和休息日、节假日放在玄关地毯上。要是像你说的,我是闯入资料馆的坏人,那应该就直接把指示牌放在那里吧,没有理由故意撤下来招来其他人。但是你来到资料馆的时候没看到地毯上放着指示牌。”

“煤油是罪犯带来的吗?”

警官眯起眼睛看着原田:“原来是这样,那可疑的就是你了。”

“是的,刚才接到消防人员的报告,七人倒下的地方烧损最为严重,火势就是从他们的身体开始蔓延的。”

“那闭馆日你为什么还撤下指示牌?”

“起火点是在七名受害者倒下的走廊吧。”

原田大声地问道。

不管怎么说,罪犯在活人身上点着了火。

六车露出了胜利的微笑说道:“这还用问?因为我真是馆长,知道有人要来。”

“恐怕是的,烧伤严重,死因也有可能是烧伤。烧得面目全非也看不出有什么差别,详细情况得等解剖结果出来才能知道。”

“你怎么知道有人要来?”

“六名死者都是因一氧化碳中毒而死?”

“因为我提前联系了。”背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原田下意识地回头,看见拉门被打开,浦野和犬丸正向病房里看来。

“今天凌晨又有两人死亡,还有一人重伤,昏迷不醒。”

“二十五日晚上在百百目庄和与泽队长通过电话后,我还打电话联系了乡土资料馆,说想看资料,希望周六也开馆,对方爽快地答应了我,他就是馆长没有错。”

严格来说,木慈谷也属于津山市,但当地人只把火车站附近的街区称作津山。

“怎么会……”

“我们消防队员坐消防车赶到现场开始灭火。晚上七点十五分扑灭火焰,大家一起把掉落的屋顶瓦片搬到院子里后,发现了七名受害者,身上都被浇上了煤油。七人中有四人已经确认死亡,尚有气息的三人被送往了津山的医院。”

原田脑子一片空白,他的推理全是妄想。

浦野嘀咕道:“原来如此。”用眼神示意他接着讲下去。

“阿亘,我和你说过要介绍自己的真实身份,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撒谎说自己是记者。”

“你说得没错,但是村里的一处公共设施也装了一台无线接收设备,平时也让那儿的工作人员留心通知,及时警报,目前还没出现过漏听的情况。”

浦野说话的时候没有直视原田,仔细观察可以发现浦野的脸色很差。

“纵火案频发还不采取措施,真是粗心大意呀。也有因为外出巡逻而没听到总部发给派出所的警报的可能性吧。”

“你做的一切我都知道了,包括你潜入医院的理由,你还是马上自首吧。”浦野对六车说。

原田二人半年前也协助警方进行了静冈县连环纵火案的调查,在案发地港町,家家户户都配备了接收防灾通知的无线设备。在老年人多、自然灾害频发、海边山地附近的地区,许多居委会都组织住户配备了这种设备。

“自首?你在说什么?我只不过是帮警察的忙而已,什么坏事也没做。”

“对,貌似总部没那么多钱。”犬丸觉得自己被责问,神情有些被动。

“你好像从上个月开始吸烟,能说明一下为什么吗?”

“不是每家都有接收防灾通知的无线设备?”

六车突然涨红了脸:“你问那个做什么?”

“稍等,”犬丸舔了一下手指,翻动手账说道,“昨天下午五点四十五分,有村民报警称神咒寺起火。津山消防总部通过无线电通知派出所火灾发生时间与地点,收到通知后,我用喇叭报警,听到警报的消防队员在集合点集合后前往火灾现场。”

“没时间听你解释了,犬丸警官,把他带到津山警局吧。”

“请告诉我发现尸体的经过。”

“好的。”

浦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确实不像烧死七个人的杀人动机。

犬丸紧紧贴着六车推他出门,那位睡眠不足打瞌睡的警官也紧随其后,六车像是放弃了挣扎,在两位警官的催促下离开了病房。

“算不上纠纷,就是十一月时有人丢东西,闹出了风波。生野麻里在木木会上丢了钱包。她称有人偷走了自己的钱包,闹得动静不小。我还帮着在寺院里找钱包来着,但最终还是没找到。”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青年团内部有纠纷吗?”

“我现在给你解释。”

“怎么说呢?青年团里有人是暴脾气,也有人是酒鬼,所以肯定会有人遭人记恨,但是想不到怨恨青年团所有人的动机。”

浦野转头开始问病床上的男子:“你一直听着吧?打算一直沉默?不想说些什么?”

“有人对青年团成员怀恨在心吗?”浦野压低声音问道。

锡村缓缓地睁开肿胀的眼皮。

“据说这次的木木会还兼有动员大家准备这次追傩仪式的目的。禅堂里有许多喝剩一半的酒瓶。”

9

原田点开了手机里的日历,昨天是十二月二十四日,周四;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五日,周五。

“之前发生的三起连环盗窃纵火案与这次的神咒寺纵火案的背景有很大的不同,阿亘的推理将两者分开也是可圈可点的。”

“因为成员周五各自都有同事聚会,所以青年团周四才有时间聚在一起。村里都是老年人,年轻人平时都感到很压抑。每个月一次,只有年轻人带酒到深山里,从前一天傍晚玩到次日天亮。”

浦野从公文包里拿出火灾现场照片的复印件,放在了病床边的桌子上。

浦野在笔记本上画起了神咒寺的平面图,在禅堂的位置上画线并写上了“宴会”。

“我们先来看一下那三起连环盗窃纵火案,在第三起太田洋志平房被烧案中,有几条重要的线索被隐去。这是警方拍摄的现场照片,从玄关通往房间的走廊里有几处烧毁不太严重的地方留下了罪犯的脚印,有三个脚印分别来自某人的右脚、左脚、右脚。鞋子是津山市区量贩店出售的商品,标准大小,仅凭这个无法确定罪犯。”

<ol><li id="note_4" value="4">注4:日语中周四是“木曜日”。</li></ol>

宣传手册记载,因为以前的禅堂老化严重,一九八九年香客们集资重建了禅堂,所以比起主堂和仓库,禅堂房顶和外壁的颜色都更为鲜艳。窗户更大,铺了地板的房间也更有开放感。年轻人既然要聚会,自然会选禅堂吧。

锡村缓慢地起身,低头看向现场照片,他的鼻子下面还有血痕,肿胀的嘴唇间发出微弱的呼吸声。

“在禅堂,所谓木木会就是木慈谷青年团在周四<a href="#note_4" id="noteref_4"><sup></sup></a>举办的聚会。”

“但是仔细看可以发现,只有右脚脚印前端颜色比较深。跟犬丸警官确认后得知那部分沾有煤灰。这就奇怪了,这个脚印是罪犯从玄关走到房间的过程中留下的,罪犯在偷走衣橱里的东西后放火点燃衣橱后逃跑,如果这种猜想成立的话,那么留下足迹的时候应该还没有发生火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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