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药可乐案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我是急救队员，有人不舒服或者身体受伤吗？”

到了十二月，调查终于取得了新突破。九月二十八日发生在江户川区的第四起投毒案的案发现场发现了几条线索，分别是目击者的证言、监控录像、可乐瓶上的附着物。警视厅认为这些是调查的突破口，进行了重点搜查。

男子大声喊道，这已经是第四次发生类似案件了，他似乎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时发生了难以置信的事情，保安绕到急救队员身后，反剪起他的双手。

在那之后情况发生变化，罪犯用同样的犯罪手法在东京、千叶、琦玉三个地方接连作案。九月发生了五起，十月发生了四起，十二月发生了两起。所有案件中被害人都中毒身亡，死者达到了十二人。犯罪手法都是在雨夜，把混有杀虫剂的可乐瓶放在自动贩卖机上。哪些案件是同一犯人所为，而哪些是模仿作案，不得而知。媒体大肆报道日渐增加的受害者。但是由于缺乏物证，警方的调查陷入僵局。

“你干什么！快住手！”急救队员高声喊道。

那时的相关报道比较少，警方的调查也没有进展，直到五个月后的九月十一日——又是一个雨夜，发生了第二起案件。一名住在武藏野市的上班族喝了自家附近自动贩卖机上放着的一瓶可乐被毒死。因为犯罪手法相似，所以警方认为这是练马区投毒案罪犯时隔五个月后的再次犯罪。

古城右手拿着酒瓶对准男子的正脸说：“被抓住了吧，傻瓜。”他像是挥动球拍一样用酒瓶猛击急救队员的后脑勺，接着就是碎裂的声音。夜店卡座区又传来一阵尖叫。

在受害人拿到可乐的四个小时前，有人目击了穿灰色上衣、形迹可疑的人。目击者是一名小学生，他在穿雨衣骑自行车经过的时候，看到有人站在道路左侧的自动贩卖机前。这个形迹可疑的人身高一米五左右，如果他是一个男人，那么身材相当矮小。男孩儿刚好目击到这个人伸手把可乐放在自动贩卖机上，这个人的手臂挡住了脸。

“真遗憾你被抓住了，你以前只是运气好罢了。”

第一起案件发生在一九八五年四月八日的雨夜。一名住在东京练马区的大学生打工结束回家时，正打算买自动贩卖机的营养饮料，突然发现自动贩卖机上放着一瓶可乐就喝了下去。之后那个年轻人觉得腹痛恶心，十五分钟后就失去了意识。在医院洗胃治疗，也吃了解毒剂，暂时恢复了意识，但是两天后的四月十日，他因为多脏器衰竭而死。警方从他喝剩的可乐以及他的呕吐物中检测出了有机磷杀虫剂。

急救队员抬起头，凸起的眼珠歪斜下垂。古城多次击打急救队员，急救队员口齿不清地说了什么，手脚开始抽搐起来。

古城边抱怨边翻动资料，原田也开始阅读资料。

“对你们组长说，这家伙就是连环投毒案的凶手。”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农药可乐案吧，真是令人厌烦的命名。”

古城用急救队员的制服擦了擦自己的双手，保安松开手，急救队员一头跌落到地上。

无论古城再怎么想赚钱去夜店找女人，他也没有时间接手调查与人鬼无关的案件。原田也察觉到投毒案像是人鬼犯下的案子。

“我知道了，但是不是做得太过了？”

按照古城的指示，原田把杀虫剂连环投毒案调查报告书打印了两份，将其中一份递给了古城。

保安环视夜店卡座区后这样说道，有三十名左右的客人正看着这边，其中还有人拿着手机录像。

“工作效率真高，果然有空的老人家值得拥有。”

“不能说是发生了事故吗？”古城用脚尖踢了踢尸体。

一月二十六日上午十点，古城打开事务所的电脑，发现警察厅的前长官国中笃志已经发送来许多资料，都是人鬼犯下的七起案件的调查资料。

“有这么多目击者在场恐怕不行。”

二当家的说明结束后，古城一边收起三十万日元的钞票一边嘟囔着。

那是当然了。

“饮品里加杀虫剂啊，真了不得。”

“那没办法了，”古城搔了搔脸看着原田，说道，“黑道摆不平，就找警察，阿亘，给国中笃志打电话。”

发生第三起投毒案时，“D-MOUSE”里有八十名左右的客人，当时接连有人倒下，在场的人都陷入恐慌之中，除了这六名受害者之外还有几个人受伤。但是等警方到场时，多数客人已经逃跑，所以警方对案件的具体情况并不清楚。

6

但是在一月二十三日，“D-MOUSE”发生了第三起投毒案，这次有六名客人相继被毒倒送往医院，六人的呕吐物中全部发现了杀虫剂，其中有一名男性死亡，还有三人昏迷不醒，这次症状较重，所以据推测，罪犯投入了更大剂量的杀虫剂。

一月二十九日，距离夜店骚动已经过去两天了。原田来到事务所，看到古城面色发青地躺在沙发上。

但如果案情只是这种程度就还只是司空见惯的小事，没有出现重伤患者，四家夜店也还在继续经营，客人也正常来店消费。

“之前令我着迷的真的是神奇之国吗？”古城弱弱地问道。

警方这时总算开始对案情有了眉目，通过医院提供的信息确定了上一周发生在“MAD HAT”的事件是投毒案，并把案情当作是连环投毒案立案侦查，派遣警员到刑部组调查。

原田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昨天晚上，古城带着刑部的大笔酬金去神奇之国终于说服了爱丽丝，二人去了酒店，好事将成，但是一关灯，古城发现原来爱丽丝是男人。

一周后，一月十四日，“D-MOUSE”发生了第二起投毒案。深夜三点多，店里有两名女性呕吐昏厥，店员叫了救护车把两人送往医院，从这两名受害者的呕吐物中同样检测出了杀虫剂，也是摄入量不多，二人一周后出院。

“这世道在不经意间变了啊。”

当时没人报案，所以警察和刑部组对案件都不了解。

古城从沙发上滚下来，伸展手脚摆成一个“大”字，眼睛看着天花板。他一直把女装酒吧当成女子酒吧了。

<ol><li id="note_11" value="11">注11：这里出现的几家店铺的名字都取自《爱丽丝梦游仙境》的人物，柴郡（猫）、睡鼠、疯帽子、公爵夫人、红皇后、白皇后，以及前文的神奇之国、蜥蜴大厦均取自这本小说。</li></ol>

一月三日，“MAD HAT”发生了第一起投毒案，一名女性受害者喝了两瓶皇冠啤酒后，突然感到目眩恶心就回家了，但是她的症状没有缓解，第二天一早，打电话叫了救护车被送往了医院。医生从她的呕吐物中检测出杀虫剂，立刻给她洗胃，注射PAM解毒剂，所幸她摄入的毒物量少，症状轻，四天后就出院了。

“那你和爱丽丝发生关系了吗？”

之后一直到太阳下山，两个人听二当家说明了连环投毒案的详细情况：目前为止一共发生了三起投毒案，都发生在涩谷区圆山町二丁目的涩谷蜥蜴大楼的夜店里。这栋大楼有八层，楼层从低到高一共有四家夜总会，分别是“D-MOUSE”“MAD HAT”“DUCHESS”“QUEEN QUEEN”<a href="#note_11" id="noteref_11"></a>，全部都是刑部组的店，刑部组员还充当安保人员常驻在店里。目前他们推断，案件发生时，犯人偷偷把有机磷杀虫剂混到吧台上、酒桌上的酒瓶和酒杯里。

“怎么会？！发现她是男的我立马离开，可爱丽丝却哭了出来，说什么‘所以我才不愿意和你来酒店’。”

刑部从钥匙盒里拿出一串钥匙，打开了桌子下面的保险箱，拿出一摞钞票摆在了桌子上，一共是三十万日元。看到这些钱古城垂涎欲滴。

说这话时，古城也快哭了。

“你不用担心，我身上可留着古城伦道的血。”

“古城先生，看来你对这个时代的了解甚少啊。”

“我是黑社会，虽然你是古城伦道的孙子，但到时候你办不成来诉苦我可不吃那一套。”

原田说了句风凉话，古城一赌气翻了个身。

“两天就够了。”古城耍起酷来。

那天下午，二人被刑部组长叫去了新宿区百人町的刑部组事务所。

“我希望你三天之内抓住犯人，你能办到吗？”

“我到底为了什么才费事破这起案子的啊？”

刑部点头的同时竖起了三根手指。

古城步伐沉重，一张嘴就是抱怨和叹息。

多亏刑部的眼睛看不到，古城十分摆谱地坐在沙发上，他漫天要价看来还是想去“神奇之国”。

“这回算是个教训，以后别花重金去风月场所了。”

“小事一桩，我要是拒绝了你，死了以后也没脸去见你祖父了，但是查案也是我的生意，调查费一百万日元，三十万定金如何？”

“你闭嘴，你怎么会懂我在地狱每天面对鬼怪低三下四的痛苦。”

如果就这样放过罪犯那刑部组将颜面无存，他们无论如何也要抓住罪犯扯断他的肠子泄愤。古城欠他们人情，自然就被选中去抓罪犯。

原田像是在逗小孩子一样。

据说在涩谷的一家夜店接连发生了投毒事件，这家夜店是刑部组经营的企业。昨天有顾客中毒身亡，这事如果发生在去年一定会轰动社会，但是最近总发生涉及十几条人命的案子，相比之下就没那么有名了。警方的调查也迟迟没有进展。

在刑部事务所的斜对面有一家便利店，那里有一个大屁股大叔拿着相机对着事务所门口拍。他应该是黑道杂志的记者，可能是想抓拍头条新闻。

“我有一件案子想让二位来办。”刑部九条表情严肃地说道，他摸着拉布拉多的头，今天也穿着看起来很高级的条纹衬衫。旁边的二当家脸型像水煮蛋一样，一脸不服地看着古城和原田。

有人怕黑社会，也有人乐于买黑道杂志，每个人的爱好都不同。

下午一点，距离两人离开养老院刚刚过去了一个小时。原田和古城乘坐的出租车在二十号国道线上飞奔，来到了新宿区百人町的刑部组事务所。

按响事务所的门铃，那个鸭蛋脸的二当家立刻就开了门，带二人前往会客室。刑部组长和他的拉布拉多并排坐在沙发上，古城漫不经心地打了招呼，坐在了刑部的对面。

3

“我要先向你们道谢，多亏你们案子才水落石出。”刑部低下头表示感谢，二当家也随之低头。

原田这么一说，古城像是碰到了麻烦事一样，为难地揉起脖子来。

最后报纸等媒体上报道那晚骚动的情况是这样的：

“没有，是刑部组组长打来的，他想立刻见到你，好像有事拜托你。”

二十七日晚上，一名穿着急救队员制服的不明男子出现在“DUCHESS”。男子背着可疑的背包，被工作人员喝止，但是男子开始行凶，在场的另一名工作人员打了男子的脸部使其失去意识。当男子被送到医院时，已经由于心力衰竭而死亡。

一分钟后原田挂断了电话，古城一脸不知情的样子走了回来，问道：“怎么了？咱们事务所也收到恐吓邮件了？”

涩谷蜥蜴大楼的夜店发生连环投毒案，但是那天之后就再也没有发生新的投毒案。而且在案发后的现场取证过程中，大楼后面的小仓库里发现了被勒死的年轻女性，尸体与该案的关系尚不明确。

“上次多谢您了。”电话对面传来的声音听起来耳熟，原田突然心头一紧，他看见古城晃晃悠悠不知道要去哪儿。

报道的全部内容就是这些。警察厅的前任长官介入，古城当天杀死人鬼的事自然就被压了下去。

二人正打算改去中央线的月台，这时手机响了，原田和古城打了声招呼就接了电话。

报纸也只把这件事情刊登在了社会版面上，电视节目也没有报道这件事情。那晚之后，社交网站上出现了许多相关视频，但是因为当时室内比较黑，通过视频并不能确认古城是下死手击打男子的。

上班族全都怨声载道，因为最近手段狠毒的大案频发，人们会忽视小案件，但实际上，小案每天都有。

“有些遗憾没能够亲自看到罪犯，但那也没关系。又是给夜店里的客人下毒，又是装作急救队员，罪犯到底是什么目的？”

“各位旅客，东京地铁东西线受到恐吓，为了确保安全，列车将暂停运行，对您的出行造成不便我们深表歉意。”

“这种事情知道了也无益。”

古城把手伸进垃圾箱里开始找塑料水瓶，只要他保证不去女子酒吧就能得到钱，但他就是不做保证，真是个倔强的男人。这时，车站内的广播响了起来：

“那就把支付给你的报酬还给我。”

“啊，口真渴！”

“这就有点……”

走回饭田桥车站，东西线的车站闸机人流密集。

刑部组长的一句话让古城脸色大变，因为涉及钱。

“等事情办好了，有关我父亲的事我一定要问问你。”功也目光炯炯，露出少年一般的阳光笑容。

“好吧，那我就按照顺序来说明。但我想先问你一件事，如果我说我曾经死过一次，你相信吗？”

古城对笃志低头致谢。

听到这句话，刑部果然皱起了眉头。

“知道了，我会和老部下打招呼的。”

“你在说什么？”

“第一，希望你能提供人鬼过去犯下的案子的资料。第二，如果发生了类似案件要告诉我警方的查案进展。第三，我们为了抓人鬼而犯下的罪希望你不予追究。”笃志只是在听到最后一条时皱了皱眉毛，他似乎有些失望，他一定在想所谓的帮助是派遣机动部队等规模更大的帮助吧。但是古城有黑社会组织刑部组的帮助，人手充足。

“不好意思，你只能相信我说的话，实际上我并不是古城伦道的孙子。”

笃志长长地叹了口气，卷起袖子转身面向古城说道：“我相信我的父亲，该怎么协助你？”

古城把因为召傩，七个罪犯复活的事，阎王为了抓住他们让自己复活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来担保，他真的是古城老师。”功也声音沙哑但是中气十足，脸色渐渐变好了。

“莫非这次的投毒案也是人鬼所为？”

“真的没问题吗？”笃志似乎还是不能相信古城所说的。

刑部又震惊又怀疑。

“原来各种离奇案件都是人鬼犯下的罪，”功也语气生硬但是脸上露出了笑容，“笃志，你来帮助古城老师。”

“我从接到你的委托开始就认为是这样的，因为在复活的人鬼中有生前犯过相似案子的罪犯。”

“就是这样我开始了捉人鬼的工作，但是信息不够，就想让亲晴的后代来帮帮我。”

古城抓重点介绍了一九八五年的农药可乐案。

“我一说你就懂了，真是太好了，我能复活，这背后情况复杂。”古城坐在藤椅上，把七个人鬼通过召傩复活、阎王为了抓他们回地狱让自己复活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功也和笃志两人都张大了嘴，用同样惊讶的表情听着古城讲述。

“原来是这样，犯罪手法确实相似。”

“我父亲总说你会回来，我一直以为他是不想让我难过才这么说的，原来是真的。”国中功也眼袋颤动，声音激动，像是要哭出来，他似乎把古城的形象刻在了脑海里。

“虽然是这样，我也不能够确定，因为也有可能是碰巧发生的相似案件。但是听了目睹犯罪现场的女证人的话后，我开始确信就是这样，因为如果犯人不是人鬼，就无法从犯罪现场逃跑。”

“不愧是小功，你记得没错，但是这家伙不是助手，就是个跑腿的。”古城高兴地拍了拍原田的头。

古城讲述了加上有里子的证言以及人鬼逃脱夜店的把戏。到这为止的推理原田都曾听过。

“我记得古城老师从不雇助手。”

“但这时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农药可乐案的罪犯形象与柴郡并不相符。农药可能成为一宗悬案，并不是因为犯罪手法多么巧妙，而是因为罪犯是个普通人，知道自己的斤两。他不会向周围人吹嘘自己犯下的罪行，也不会花式作案。所以警方的调查才会陷入僵局。但柴郡又是怎样的呢？猜中了有里子的底细，还耍把戏让自己消失得无影无踪，以为自己是天才，所以我不认为柴郡是农药可乐案的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