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女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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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之前被单位解雇的理由，主任先生也知道的吧。实际上，那个患者的遗属又来故意找麻烦。”

“你是傻瓜吧。”

“说不说随便你。但我觉得警察也会问同样的问题。你又不能回答的理由吗？”

随着一声枪响，佐月应声倒地。

“那个，不说不行吗？”铃渡郁闷的说。

看着仰天倒在地上的尸体，铃渡深呼吸几次。从现在开始才是最重要的，如果被当成嫌疑犯逮捕的话，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请告诉我你昨晚通宵的理由。”

案发现场在这个房子的事情暴露的话，自己的立场就十分不利。来到她家半年多，把自己的体液和毛发等证据全部清理干净基本是不可能的。警察询问周边住民的话，也有可能有人曾经看到他。最好的办法还是伪装成在其他地方杀的人。

“并没有。只是说了必要的话就把电话挂了，一想到这之后就被杀了，我就心痛。”

问题是佐月商谈的那个同学。她说过连她和铃渡的关系都已经说了。只要有她的证言，警察就一定能查到铃渡的淫乱行为和杀人事件的真相。这个人的嘴巴不封住是不行的。

“谈话的时候又察觉到什么事情吗？”

话虽如此，但要确定谁是那个商谈的同学也是不可能的。虽然能想起几个佐月要好的朋友，但是无法确定是谁。唯一的条件是，班级同学的二十个人中的某个人。

“我记得大概十八点十五分左右。”

铃渡退出弹夹，再一次深呼吸。

“给学习委员打电话的时间还记得吗？”

只能把二年级A班的学生全部杀死了。制造不在场证明，把嫌疑栽赃给佐月的话，自己就安全了。正巧的是，明天就是每周六的补课，这个机会可千万不能错过。

铃渡低下头说。因为学校对遵守时间这点要求非常严格，即使老师没有来，学生到上课时间也会到自己位置上。到铃渡打开门的瞬间为止，可以相信学生们都会积极地进行自习。

大脑里马上闪现出制造不在场证明的方法，只要使用空调就可以了。班级里的空调虽然半个月前发生了故障，但只是电路的接触出了问题，接好就可以使用，几天前已经调整好了，不利用这个就没别的法子了。

“不，我和学习委员翔子（しょうこ）打电话联络过了，让她们先自习等着。违反了校规这点我也知道，非常抱歉。”

铃渡慎重的安排步骤。明天装作睡过头的样子打出租车，车上和司机说话让他记住自己的样子。到了学校以后就和平常一样去上课，然后等时间过去。

“无可奈何迟到的时候，按照校规应该跟我这个教导主任汇报。你是打算让学生空等着吗？”

到了十一点，拿出藏着的手枪，把学生们全部射杀。马上把空调开到最高的32度，让教室里尽量升温。教室的墙壁又厚，密封性很好，温度很容易就能升高。让角膜和皮肤尽快干燥，加速尸体的变化。到了十二点把窗户全打开，使气温回复正常。接着把空调的遥控器砸尸体的脑袋，破坏到不能使用的程度。

草壁皱起眉。如果相信铃渡的话，那么八点四十五分枪击已经结束，犯人已经逃走了。

十二点过后跑去校长室的话，大约十五分钟警察就会赶来，这样他们推定的死亡事件比实际上要早三到四个小时，加上作为物证指向错误时间的手表的话，警察就会误认犯罪时间。八点四十五分还在出租车上的自己，不在场证明就能成立。

“原来是这样。”

作为犯人角色的佐月尸体被发现应该不会太晚。随着尸体腐败，死亡时间就会变得模糊。但如果不被发现，就没法把罪行嫁祸给她。因此把她的尸体丢在了不容易被发现的树林深处。

“因为无聊的事情熬夜的缘故，我迟到了。本来计划八点半到的，结果乘出租车到教室的时候已经八点四十五分了，如果我能按时到达学校的话，说不定可以保护好学生们。”

还有一个大问题，那就是电梯口的摄像头。因为学生的出入都会被拍摄到，如果被发现佐月没有来学校就危险了，这样的话就无法栽赃给她。

草壁加强了语气。铃渡咬着嘴唇，垂着头，终于开口道。

铃渡启动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登录了保存影像数据的服务器，加入了十二月十八日和二十五日八点到九点影像数据替换的设置。因为上周也是只有二年级A班补课，两天的文件替换了也不用担心会有破绽。因为星期六禁止部活动，其他班级的学生也不会被拍进去。只有天气是个问题，可是看了电视里的天气预报，明天和十八号都是多云天气。

“怎么了？”

准备完了的铃渡，颓然倒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就浮现出佐月憎恨的眼神，让他隐约感到些许不安。

“不，谁都没有看见。铃渡一瞬间停顿了一下，只是——”

“没关系，如果是我的话，应该能搞定。”

“我明白了。那么八点半去教室的时候，有没有在走廊里看到人呢？”

铃渡在脑中把佐月的脸驱散。

“是啊，毕竟看到了那样的惨剧，没事才奇怪吧。”

5

“失去意识了吗？”

“我知道杀死二年级A班20个学生的凶手是谁了。”

“当然在教室里啊。”

铃渡看着座位表说。

“上课开始是八点三十分，我记得老师来校长室的时间是十二点多，这段时间你在哪里？”

草壁觉得很纳闷。这个优秀的男人说什么？因为自己的学生被杀导致脑袋不正常了吧。一个小时前还昏倒在教室的人，仅仅听了他们的话就知道凶手了，这怎么可能。

“经过？”铃渡摊开双手。“早上，我因为要上课所以去了教室，发现了学生们的尸体。仅仅如此而已，那时候已经没有犯人的影子了。”

“铃渡老师，好厉害！”猫山拍手道，“谁是凶手？”

“争论就不必了。请你把事件现场的发现经过告诉我。”

“请让我按照顺序说明。”

“你想说的我已经明白了。但是如果考虑犯人已经要走了的话，那不是更应该报警吗？”

铃渡就像是电视剧里的刑警那样说。

草壁重新说了自己20分钟前的观点。猫山在校长室的一角不安的看着两人。

“第一个线索是窗帘。教室前半部分窗帘全是血，后半部分则完全没有，是这样没错吧？因为学生都是站着的时候被狙击头部的，伤口飞散的血迹会溅到前面的窗帘上面是当然的。

“那样的话就没错了。犯人不是那个可疑的人，而在二年级A班的学生之中。”

问题是后面的窗帘没有什么血迹。因为学生的尸体大多集中在教室后面，所以犯人很明显是在讲台侧开枪的。本来后半部分的窗帘上的血应该更多才对，为什么会没有血迹呢，那是因为犯人在开枪乱射的时候，那个地方没有窗帘。”

“是的。夏天前还只有20人，第二学期有一个学生转校来到了班级。”

“没有窗帘？”

“铃渡老师，我要确认一下。二年级A班一共有21个学生对吧。”

“枪击的时候，窗帘的一半拉开了。犯罪后，犯人又把窗帘拉上，所以才会有黑板侧才留下血迹的奇怪现象。拉开后面窗帘的话，窗子上一定会留有大量血迹。”

铃渡是个四十多岁的优秀男子。在青森出生，明明长着一副预备校讲师的样子，实际上被学生和家长评价为学校最帅的人。在学校里属于少有懂得礼仪的人，但实际上还拥有二年前还在当外科医生的时候被大学医院解雇了的经历。

“为什么要拉开一半的窗帘呢？”

遣辞用句虽然很礼貌，但铃渡显然在怀疑草壁的样子。

“我们把思路逆转，早上的教室，特地把窗帘拉起来本身就没有必要的。学生在教室集中的时候，窗帘一定是拉开的。到发生事件之间，有学生拉了一半的窗帘。那么她是为什么拉上窗帘的呢？”

“真相？不就是那个可疑的家伙闯入教室以后把学生都杀了。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铃渡看看两人的脸。猫山小学生般举起了手。

“不是的。学校说明会开始登记还有一小时二十分钟，我仅仅是想要在那之前找出事件的真相。”

“因为太阳光太强烈了。”

铃渡盯着草壁的脸。后者慢慢摇了摇头。

“那样的话应该是东侧的窗帘才对，教室被拉上的是在西面。”

“……你没有报警？难道你打算隐瞒这次事件？”

“风吹窗户的声音太吵了？”

铃渡还是铁青着脸躺在校长室的沙发上。

“那样的话窗帘应该全部拉上才对啊。”

3

猫山咬着嘴唇：“我不知道，正确答案呢？”

“我要听听铃渡的证词。”

“想想两天前学校里发生的事情，就是有可疑人物侵入学校的事件。即使她们的性格再怎么大大咧咧，被人偷窥总会感到不安，所以不能直接换衣服。懂了吗，她们拉上窗帘是为了在教室前面制造出死角。”

草壁背对着猫山，把手表放回地上。

猫山看着三楼的窗户，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仔细想想的话，班主任铃渡一直到十二点出头为止去了哪儿呢？如果赖到校长室之前他刚刚发现了尸体的话，那么他就没有去上课，时间达到三小时以上。

“是有人要在教室前面换衣服呢。”

草壁看着手表憋住了呼吸。

“是的，我们的校规规定有体育课的日子可以穿运动服来上学。下午的体育课，上午穿着运动服上课也无所谓。当然上学时穿着水手服，等午休换成运动服也没问题。”

这个时间是事件发生的时间应该没错。因为班会开始的时间是八点三十分，这之后马上发生了枪击，这样考虑的话是合乎道理的。

“这里请回想起监控拍到的人数。穿着水手服的学生和穿着运动服的学生分别都有几个人？”

为何只有她双脚被枪击呢？考虑地板上情况的话，马上在少女边上找到一块手表。皮做的表带已经脱落，表面的玻璃已经碎了，地上的玻璃碎片正是这个。表的指针停留在八点三十三分。

“那个，水手服13人，运动服8人。”

近端，一个长发少女趴倒在地上。运动服张开的衣领上面，戴的不是眼镜而是眼罩。纱布下面，可以看见少女肿胀的脸。因为只有眼睛周围没有飞散的血迹，看上去就像是一对熊猫眼。少女不仅仅是头，连双脚都留有受到枪击的痕迹。

猫山看着草壁的笔记本说。

视线落在脚下，发现了白糖般的玻璃碎片。是学生碎掉的眼镜吧。

“那么，倒在教室里的尸体又是如何呢？”

“不得不把窗帘弄脏的理由？还不如说是被害者留下了血字的死亡留言呢，真够蠢的。”

“这个，我不记得了啊。”

猫山拉着窗帘说。

“水手服12人，运动服8人。”

“果然很奇怪吧？难道对犯人来说，有不得不把前面的窗帘弄脏的理由吗。”

听草壁这么说，铃渡满意的点了点头。

草壁后退了半步，对比了左右的窗帘。这个校舍和一般的学校不同，窗户是设计为朝南的。因为窗帘本身是胭脂色的分辨起来比较累，西面，也就是教室的黑板这一侧明明有大量血液飞溅的痕迹，东面，也就是教室后面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非常感谢。这样一下就能看出来，一个水手服的学生消失了，但事实并非如此。从窗帘的状态考虑的话，我们知道八点三十分为止教室里还有一个要换衣服的学生，事件前的人数构成来看，水手服的人少了一个，12个人，运动服的人多了一个，改为9人。但和事件后的尸体比对的话，少了一个身穿运动服的人，这个人就是犯人是不会错了。犯人是上学时穿着运动服，在教室里把运动服换成水手服的人。”

“不是这个，”猫山不满的指着窗帘。“你看血的痕迹，只有教室前面的窗帘才有大量的血迹，后面部分基本上都没有。”

“等一下，”草壁插话道。“来学校换衣服的人不一定只有一个人吧，也有两个以上的学生换了衣服的可能性。”

“窗帘？哪个教室都一样啊。”

“不，这个可能不存在。铃渡摇头。如果这样的话，事件前穿运动服的学生在十人以上了。即使中间有一个人就是犯人，运动服的尸体也有不多于九具的话就不对了。但是教室里倒着的运动服尸体只有八具。”

“这里可是三楼啊？不是长颈鹿怎么可能看得见。比起这个，这个窗帘，好奇怪啊。”

“啊，说的也是。草壁老老实实的收回刚才的话。”

“请不要随便行动。被路过的人看见了尸体你打算怎么办？”

“回到刚才的话题，犯人是穿着运动服来到学校以后，换成水手服的学生之中。

“喂，干嘛啊。”猫山撅起了嘴巴。

本来绝想不到犯人是到学校以后再换衣服的，因为下午的课程中止这点，犯人比谁都清楚。如果要方便行动的话，一开始就没必要穿着水手服来上学。所以犯人是穿着运动服的人。”

草壁大喊着，慌慌张张的拉上了窗帘。

铃渡拿起桌子上的圆珠笔，把草壁的笔记本作为参照，把穿着水手服的人名字后面打了个叉。

“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