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程铭看她过分乖的站姿,两手交握,腿直直并拢,脸颊残存着一抹红晕,反应有些迟缓,双眼讷讷。
他太了解,是她还在那个吻得不可开交的状态里。
还好及时刹住车,否则以目前这病况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说:“不用选了,你睡我这边,去洗个澡,我给你换被子。”
“哦。”
“行李箱带睡衣了吗。”
“带了,我其他洗发水那些也拿了。”
他笑笑,抬下巴,“想得很全,去吧。”
唐柏菲拉箱子到小阳台,横放着打开,半跪下翻拾东西。
毛巾睡裙抱在怀里,沐浴露洗发水之类的暂放地上。
他远远地看,“晚上有没有吃饭。”
“啊,”她结结巴巴,“没,没有呢。我不是很饿。”
“是你着急到我这儿,所以连饭也顾不上吃了?”
傅程铭瞧她单薄的背影,迟迟不回应,八成是了。
他涌起一浪推一浪的心疼,揭开座机话筒,“有夜宵,我叫一份儿。”
“想吃什么。你说,我看能不能做。”
“都行。”
傅程铭稍倾身,手肘抵在膝盖上,金属腕表擦着电话线。
他失笑,“你这么说,我不知道该点什么好。”
女孩子心不在焉,步伐匆匆,“诶呀都可以。”
她被暖气热出一身汗,急需洗澡。来回往返浴室两趟,洗漱的全搬进去了。
门一关,咔吧落上锁,淅淅沥沥的淋浴声断断续续。
傅程铭点完夜宵,独自坐了半晌,照旧撑着腿起身。
估计是抱她太久的缘故,这回站得分外艰难。
餐送到时,她正好洗过澡,携一身水汽推门而出,潮湿的长发披散着。
“菲菲,来吃饭。”
她用毛巾捏着发尾,“没干呢。”
“我给你擦,你来吃饭。”
唐小姐原本的计划是照顾他,但到头来,自己终究变成被照料的那一个。她在傅程铭腿上,端小碗,小口小口咬着花胶鳇鱼,他则一手搂她,一手替她捻发尾,擦得极细致。
他点多了,三碟小菜一份主食,她吃不下,嚷嚷着好饱。
傅程铭摸着她漂亮的蝴蝶骨,耐心地哄她抱她,不是个很爱夜里偷吃的姑娘吗?不如现在吃,再吃一口绿菜,不然累一天要生病。
芹菜少盐,清淡得刮嗓子,“好了我真的要吐了。”
他看她一脸排斥,“没办法,医院总不能做太油的东西。”
“想吃什么明天带你去。”傅程铭要她早点休息。
仅是见了他几小时,她的作息就调整成健康模式-
次日早晨七点,天全然亮起,电子门锁滴滴滴响几声。
谭连庆熟练地推门,手机往鞋柜上一撂,边换拖鞋边说,“诶,来看看你。”
谭部长来医院复查,人大夫说恢复得不行,你是不是写字了。他说是,可问题伤在握笔吃饭抓厕纸的手,假又不能一直休下去。难不成因为骨折,一辈子的公职人员别当了。无奈,他重新打了石膏,脖子都被绷带勒出红痕,比傅程铭狼狈。
“你那伤不外露,在别人跟前儿倒是装得住,我这样,连逞强都不行。”
他走到床边,看鼓起的被子,心说怎么还睡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