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山高路远,恐怕此生难以相见。”李观苦笑一声。
“怀英、霍衡,不知何日还能花下饮酒,泛舟湖上?”
裴朔看着他背影渐行渐远。
古代车马慢,地方遥远,恐怕真的会如李观所说,此生再难相见。
直到谢蔺登基数年后,李观才会重出茅庐,那时不知会是怎样的光景了。他和霍衡是否还能存活于世?
霍衡的眼圈都红了,他们本来是高高兴兴地参加兄弟婚宴,结果发生了那种事,如今李观被贬偏远小县,他不日也要南下操练兵马以防南梁,独留裴朔一人在京师。
*
十月末,南梁有使者来说和,要求公主和亲,而当今武兴帝膝下仅有一位婉玉公主。
消息很快便插着翅膀似得传遍京师,霍衡被派遣南下镇守襄阳,以防南梁席卷重来。
裴朔送他走时只送了五个字[小心夏侯起],霍衡虽然不解此人为谁,但还是收下了裴朔的提醒。
夏侯起和霍衡是天生的克星。
有霍衡在,夏侯起不得靠近北祈半步,霍衡一死,夏侯起当月便举兵北上破了长平。
历史上也有谢婉玉和亲的故事,南梁虽被打退,但兵强马壮,逐鹿中原之心路人皆知,未必不会卷土重来,且北祈战争损耗太大,国力低微,一时很难缓和过来,和亲对于北祈来说是能苟延残喘最好的办法。
“可怜的婉玉公主。”裴朔挽袖捏着一颗黑子落入棋盘。
谢蔺瞧着他忍不住想笑,“出嫁的人不会是谢婉玉。”
“为什么?陛下可只有这一位公主,总不能把你嫁过去吧?”
谢蔺无奈道:“从宗室中选取女子,代替出嫁。”
裴朔一愣,“这样南梁会同意吗?”
“会的,他们只是想要一个公主作为战利品,并不在乎她是不是真的公主,毕竟他们把她娶回去可不是当祖奶奶供奉的。”
裴朔怔在当场。
如果历史上出使的不是谢婉玉,那会是谁?
谢蔺见状当即再落一子,浅笑倩兮,“驸马,要赌一把吗?”
裴朔手中折扇一合哼道:“赌就赌,谁怕谁?”
谢蔺反笑道:“既然要赌,就该有赌注,驸马要拿什么下注?”
裴朔想了想,自己身上穿的戴的全是出自谢蔺之手,就连手上的玉镯子也是当年用谢蔺赐的赏钱买下来的,他好像没什么能做赌注的。
“你想要什么?”
谢蔺眼底闪过一道精光,越发不怀好意起来,裴朔双手抱胸,惊道:“不许再给我下药。”
上次之后连着好几天他都是腰酸腿疼的,元宵给他打水擦脸时有几次都瞧见了他脖间的红痕,让他丢人的很。
谢蔺笑道:“我可是正人君子,上次是因为驸马惹我生气,我才出此下策。这一次嘛……”
他指尖虚空一点。
裴朔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一件漂亮的华裳,那是谢明昭新做的粉色纱裙,光线底下流光溢彩,褶裙掀起细密涟漪,银丝绣就的缠枝牡丹在裙身绽放,每片花瓣都缀着细碎的珍珠,折射出点点柔芒。
“什么意思?”裴朔不解。
谢蔺托着脑袋,笑眯眯地看着他,“如果驸马输了,就请穿上这件华裙,我要亲自为驸马点红妆。”
裴朔:“……”
救命!
他不想穿女装!
但是历史书上记载得明明白白的故事,和亲的公主就是谢婉玉,总不会天底下还有第二个谢婉玉?他就不信他一个看过剧本的人还能赌输了?
“好!赌就赌。”
“不过我要是赢了,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